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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32:08 作者: 胖哈/滄瀾止戈
眾人頓時吃驚,尤是陳夫人,她猛看向傅東離,震驚得無以復加,甚至脫口而出:「你是何人,怎知道?!!」
淡然自若,無波無瀾,他並不解釋,只說:「陳公子說你父親當年迎娶你母親時,陳家祖業敗落,生意周轉不靈,急需一大筆錢財救場,可對?」
陳安平點點頭。
傅東離淡淡一笑:「你小看了你的父親,他並非庸才,也不曾讓自己手頭的祖業陷入死地,之所以缺錢,是因為只有這樣,你的母親所帶來的一筆巨大財富才會為他所用。」
陳安平呆滯,猛轉頭看向陳夫人,「母親?」
後者臉色沉寂下去,憤懣無奈交加。
這就是默認了。
第16章 .有疾
「他怎如此!怎能如此!」不說陳安平接受不了,外面的一群百姓也被驚到了,若說陳瑞生喜新厭舊卸磨殺驢也就算了,可能這世上多數男子都如此薄情,可貪婪奸詐到這份上,也是人間惡夫之楷模了。
貪圖妻子嫁妝,這種惡行在大蜀是十分被人厭憎的,畢竟嫁妝乃隨嫁女子私房,這從古時已是慣例,歷代君王亦將此列為正法,尤是百年前那盛世一代,律法通明,更是為典故。
可妻子若是主動交出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陳瑞生想了這樣一條計策——何其陰險啊!
一想陳夫人以往行事,可見也是有緣由的,不少人都面露愧疚,一個大娘更是怒罵:「這混帳東西,若是我家夫君是這等骯髒模樣,老娘非要跟他同歸於盡不可!」
「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這種人,是在婚後多年,在他有一次醉酒時打翻了幾本帳簿,我拾起偶然翻了翻,發現他每月都會從財務中抽調出一部分轉移走,我本以為他糊塗到把家產外送給外面女子,便查了查,這一查反知道他一直在陳家帳面外私立了一個金庫,裡面既有他當年故意抽調出陳家的一大筆錢財,也有這些年他從家裡贏利中抽出的四成,常年累月已是一筆巨資,我本想追問,後想想能如何?我又能如何?」
能力不俗強勢如她,也發現自己是不能如何的。
為了兒子,為了他的體面,為了不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如此不堪,她也只能默認不知。
「不過這個金庫是被放在錢莊裡面,非陳瑞生本人或者由他繼承下來的妻或者兒女憑藉朝廷發放轉移財產的官憑,旁人是無法取調出來的。」
陳夫人覺得很奇怪。
「陳夫人一派慈母心,為了保護兒子,便舍了這筆巨資,由著陳瑞生藏著掖著,卻不知道自有別人貪圖它。」
「而這個人必然知道這個隱秘,所以設下了這一切,把人昏迷了,逼問金庫下落,當得知取調出這筆巨資必須陳瑞生本人或者繼承人才可行,就起了殺心,其實本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但因為錢莊條件,就必須讓陳瑞生的死變得更有意義些——首先要剷除陳瑞生死後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一切的陳夫人跟陳公子。」
傅東離的言辭平緩,但有種步步逼人的緊迫感,眾人都隨著他的言語思考——是誰呢?
「所以有了可以嫁禍給陳夫人的毒酒,而陳夫人遭殃,孝順的陳公子必定會急匆匆來頂罪,頂罪必須坐實,於是要讓人知道陳公子身上有傷。除此之外,林家祖宅裡面那板車過後院泥濘留下的車轍外側還留有奇怪的腳印——那腳印一淺一深,不像是平常人能留下的,倒像是瘸子。」
趙錦瑟想起來了,難怪當時她看過屍體後瞥過那些車轍,總覺得不太對勁。
就是那些腳印。
「如果陳公子頂罪,衙門複查,必然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直指陳公子,或許還可以從陳公子居住之處搜到一些罪證,比如鐵針,比如一些血跡等等。」
傅東離這話說完,趙錦瑟忍不住環顧四周,說:「那這個人肯定跟陳家很近,跟陳瑞生一家三口都很熟,既能進陳夫人的小廚房,又能去陳公子的居所,而且也必是兩人都十分信任的人。」
沒人比陳夫人反應更快,她盯著一個人,目光銳利。
精明如她,或者從聽到自己小廚房裡面有一壇毒酒就懷疑起了這個人,但也只是瞬時的猶疑,並未達到真正疑心對方的程度,直到傅東離一步步抽絲剝繭。
「趙盛。」陳夫人一字一句喊出管家趙盛的名字。
趙盛一臉驚愕,十分無辜,噗通一聲跪下了,「夫人!您可是疑心我?我.\n.\n.\n我沒有,此事跟我絕無關係,夫人您可要明察啊。」
而後他看向傅東離,一臉憤怒,「傅公子,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你說我一人謀害我家老爺,可有證據?」
傅東離沒看他,只淡淡道:「憑你一人是不能的,因你本身就不能單獨出現在陳瑞生面前,更不能出現在柳雲巷,因為明面上你是陳夫人的人,陳瑞生對你很有戒心,要哄陳瑞生毫無芥蒂喝酒,也只有一個人最為合適,甚至比陳夫人更合適。」
趙錦瑟轉頭看向一人。
而那位督查使林言塵也在看著此人。
此人柔弱,如柳無依,純淨如雪,仿佛並不知自己被懷疑,只愣愣的,直到石東成忍不住說:「傅東離?你懷疑婉嫣?額,賤婦婉嫣?」
石東成忽然改了下稱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避嫌似的。
也沒人在意他這般改變,因為都在看著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