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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9:08 作者: 鳳五
    至於那些狐狸皮,貂皮,狸皮和那張鹿皮倒都不算什麼扎眼的東西,孟彤用鹿皮將所有的皮子都卷在裡頭,用麻繩捆緊紮好放到一邊,又把在小鐵壺裡煮過的手術刀都拿出來擦乾,收進隨身的挎包里。

    把小鐵壺裡的水倒了,擦乾了收回行李袋裡,孟彤取下掛在樹上的琉璃燈點燃,又將四周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遺漏之後,就又回到了火堆邊。

    閃電回來的很快,孟彤獎勵了它一顆怡糖,這才把它哄高興了,乖乖站著讓她給它上鞍。

    將最後剩下的幾個布袋子連同行李一起放到馬背上,孟彤又最後環視了下整個營地,才踩熄了火堆,再捧來積雪將之完全覆蓋、澆滅,這才翻身上馬,帶著兩匹狼離開了這座呆了兩天兩夜的山林。

    到了山下的禪院,孟彤第一件事就是向寺里的僧人要了桶熱水,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萬事不管,回到禪房倒頭就睡。

    第二天一早,孟彤準時在寅末時分醒來,一睜眼四周還是漆黑一片。

    孟彤難得的懶了一會兒床,直到山上傳來宏亮的鐘聲,她才起身下了地。

    閃電和小狼夫妻倆自有寺里熱心的僧人和小沙彌去照顧,孟彤一點兒都不擔心它們會渴著餓著。

    拉開房門,一陣冰涼的冷風就撲面而來,小小的禪院裡一片白茫茫的,天上還在悠悠的飄著雪花。

    看到這一地的雪,孟彤的心裡不由就生出幾分慶幸來。

    幸好這場雪是她下山之後才下起來的,要是她在山上遇上大雪,不但得找地方避風躲雪,還要肢解那麼多**標目,這時間就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去了。

    之前在這裡住了一個多月,孟彤深知禪院裡留守的兩個僧人早上要上山做早課,然後吃早飯,這個時間禪院裡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

    長長的呼出一口白氣,孟彤轉身回房,就著屋角臉盆架上的冷水洗了把臉,又去桌上倒了杯冷茶漱了漱口,就算是已經洗漱過了。

    找出木梳將頭髮重新梳理成髻,孟彤背上挎包,又理了理身上的狼皮襖子,出了禪院後順手將院門帶好,就冒雪快步往山上跑去。

    主持那老頭兒摳是摳門兒了點,但人還是不錯的。

    都說梁不正下樑歪,這話孟彤是相信的。

    上行下效之在哪裡都存在,上到一個國家,下到一個小家庭,有什麼樣的領導就有什麼樣的下屬。

    天清寺里的僧人就算個別幾個人有些小算計,也都不會有什麼為惡之事,整個寺院的人能如此純樸,跟主持老頭兒的教導有方肯定是分不開的。

    念在那老頭兒要養這麼一大幫子的光頭和尚,也挺不容易的,孟彤就大方決定不跟他計較他拿那些破米袋子算計她的事兒了。

    何況,孟彤也能感覺得出來,主持老頭兒的佛學理念跟別的那些只知照本喧科的佛家高僧不一樣。

    所謂的高僧孟彤前世也見過不少,張口閉口總是滿口的仁意道德,又要戒這個戒那個的,說話總明模稜兩可,似是而非,就是不跟你明說,事後手一攤就讓你交香火錢,實在不知道這高僧都高在哪裡了。

    如果孟彤之前不是在天清寺住了一個多月,對老主持和天清寺的僧人都有一定的了解,如果天清寺的住持不是如今的主持老頭兒,她肯定是不會放心讓閃電直接把那些珍貴的獸肉獸骨運下山,交給天清寺的僧人保管的。

    這要是換成別的大和尚,一看到她那些布袋子裡裝的獸肉獸骨,只怕就要衝上山大罵她殺孽太重,要代表佛主懲罰她了,哪裡還能容她這麼一趟趟的往山下運啊?

    更極端一點兒,就算不對她喊打喊殺,也會如唐僧一般,跟著她念經以圖感化她不要再去禍害那些豺狼虎豹什麼的。

    所需孟彤覺得,如主持老頭兒讓幫忙念咒就念咒,讓幫忙代為保管就代為保管的大和尚,完全屬於佛門中的珍稀品種,她應該好好保護、珍惜著才對。

    一口氣跑到山頂,孟彤熟門熟路的徑直穿堂入室,繞過此時正忙著做早課,簡直堪稱人滿為患的大雄寶殿,順著小路進了空無一人的飯堂。

    ☆、323主持老頭兒

    飯堂後頭的灶房裡此時煙氣瀰漫,幾個大灶的鍋里不是正溫著粗糧饅頭,就是用小火溫著糙米粥。

    孟彤就跟進自家廚房般自然,隨手從灶台下的籮框裡拿了個粗瓷碗,從大鍋里給自己盛了碗糙米粥。

    等把鍋蓋蓋回去,孟彤就端起糙米粥走出飯堂,很是隨意的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小口小口的喝著稀薄的粥湯,孟彤抬頭看著雪花自廣闊的天穹上飄飄蕩蕩的落下來,耳邊聽梵音渺渺的誦經聲,突然就有了種錯覺。

    好像她吞下的每一口粥都像是具有了禪意般,吃到肚子裡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好像真的得到了升華一般。

    幾聲缽盂脆響,木魚聲和誦經聲都停了下來。

    孟彤從自己的臆想里回過神來,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嘴角,一口把粗瓷碗裡的僅剩的粥湯喝盡,然後就好整以暇的盯著從大雄寶殿往飯堂這邊來的長廊看。

    等看到那個領先眾人走在最前頭,生著白髮白眉卻精神爍爍小老頭兒時,孟彤立即笑容燦爛的抬手搖了搖。「主持大師,別來無羔啊?」

    「嘿!你這小小娃兒,不問自取視為偷你懂不懂,怎麼幾天不亮就學壞了呢?」老主持一見孟彤手裡端著的粗瓷碗,一雙微微眯著仿佛隨時都帶著笑的眼,立即就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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