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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9:08 作者: 鳳五
「算你認相!」孟彤拍拍手,哼著小曲兒回去繼續和春二娘搭棚子去了。
母女倆蹲在地上比比劃劃,鋸鋸綁綁,等把做支撐的粗毛竹一一立起來,再在上面蓋上寬大的竹蓆,用混了糯米水的泥巴把竹蓆糊在院牆上固定住,靠毛竹柱這一頭的竹蓆,則用草繩一一在毛竹上紮緊固定,這棚就搭好了。
用來鋪炕的竹蓆面積足夠大,棚子底下靠牆的位置給騾子休息,剩下的地方停放木車廂都還綽綽有餘。
孟彤把車廂里的百斤乾草搬下車堆到棚子底下,春二娘則到院外去抱了數捆枯草回來給騾子鋪地上,孟彤給騾子解了套繩和嚼頭,把它的韁繩系在靠牆的一根毛竹上,又去屋裡拿了個木盆給騾子盛了半盆清水,這才算把這頭騾子給安頓下來了。
解決了騾子的問題,春二娘忙著把工具收回屋,孟彤則回廚房燒了鍋熱水提出來,兩人把洗淨的陶罐用熱水全都再燙過一遍,便又忙活起了那些四框豬下水來。
有了一次經驗,豬下水怎麼處理就不用再贅言了,春二娘和孟彤處理起來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因而雖然這次買了四副豬下水回來,處理起來倒也沒比第一次慢多少。
中午的時候,孟彤把以前做的已經吃的所剩無幾的豬腸、豬肺、豬肚等物,全倒進了鍋里,加上松菜幫子在大鍋里熬了一鍋濃濃豬雜湯,一家人美美的飽餐了一頓。然後整個下午,孟彤和春二娘便圍著灶台忙開了,孟大坐在灶下幫娘兒倆燒火,一邊時不時從菜盆里,捻一小塊半生不熟的豬髒餵給腳邊的小狼。
☆、59算計
一家人一直忙到酉時末,才把一切都收拾妥當。辛勞了一整天的疲倦,抵不過食物滿倉的喜悅。把小泥爐上燉著的豬心湯盛到三個碗裡,一家人美美的吃過宵夜,這才洗漱上炕。
「爹,咱家現在還一百三十兩銀子,俺想請平九叔幫俺們再壘一道更厚更高的院牆,您說好不好?」快要入睡的時候,孟彤突然小聲的問孟大。
春二娘有些猶豫,「俺們家的院子才剛起不久呢,現在又要起新的,會不會不太好?你奶和你叔他們……」
孟大聞言,明亮的眸子一下就黯淡了下來,他嘆息著滿是無奈的道,「要不……就再等等。」
孟彤的心火一下就躥了上來,她猛的坐了起來,咬了咬牙,有些恨恨的道:「俺們買了騾車的事,俺奶和俺叔遲早是會知道的,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們要不給俺們活路,俺就是死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春二娘和孟大都被孟彤語氣里的狠勁給唬的都坐了起來,春二娘有些擔心的扯著孟彤的手臂,卻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她心裡很清楚二叔和小叔都不是好東西,婆母向著兩個小叔,把什麼好東西都給兩個小叔,看她們一家像是看仇人一樣。老孟里的人全都巴得不她們一家全死了,要不是顧及孟大,私心裡她其實挺贊同閨女兒的想法的。
借著小泥爐里弱的火光,孟大看著孟彤三個多月來養圓的小臉,嘴唇抖了抖,最終卻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春二娘怕他凍著,忙按著他躺下。孟大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想著這三個多月來雖然驚險,卻安逸幸福的生活,不禁又長長的嘆了口氣,「你這丫頭說的什麼傻話,你今年也才九歲,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別人不給俺們活路,難道俺們就不活了?別人不想俺們活,俺們偏偏就要活下去給他們看看,爹還等著你長了,送你出嫁呢,可不准你動不動就提那個晦氣的字。」
孟大溫和低沉的聲音,奇蹟般的安撫了孟彤暴戾的情緒。她回頭看了眼還擔心的拉著她手臂不放的春二娘,想了想便果斷躺了回去。
為那麼些個極品親戚凍著自己可得不償失,孟大面對自己的老娘兄弟,自然不好說什麼。可她不一樣,她是現代還魂來的,在這個世上,她只認孟大和春二娘是她的親人。陳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要是敢再來,她就是拼著殺頭坐牢都要先結果了他們,更何況現在又不是滿大街全球眼的現代,殺了人只要能逃得掉,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不照樣過日子?只要有本事賺錢,在哪裡不能活?
而在孟家的祖宅里,就如春二娘和孟彤她們擔心,陳金枝和孟大柱兩兄弟一旦知道了他們一家不但沒被野獸吃掉,生活還變好了,每天不但有肉吃還買上了騾車,肯定會到她們家來鬧一樣。貓冬的三個多月里,陳金枝和孟大柱兩兄弟確實一直都在心心念念的掂記著孟大一家是不是已經餵了野狼了,年前下第一場雪時,那夜此起彼伏的可怕狼嚎可是嚇的他們整夜都不敢入睡,第二天村子裡沒有看到有野狼活動的痕跡,陳金枝和孟家兩兄弟都覺得,肯定是孟大一家餵了野狼,才讓吃飽肚子的野狼沒到村子裡來肆虐的。
「真是白瞎了那麼好的屋子了,俺聽隔壁的孫大娘說,孟大那殺千刀的為了建院牆,可是多花了十多兩銀子才把那院子給搗摻好的。」陳金枝盤腿坐在炕上,一臉懊惱的拍著腿,道:「現在都還欠著平九家十兩銀子呢。」
孟大柱坐在炕沿上,一邊逗兒子,一邊懶洋洋的道:「娘,大哥一家都餵狼了,那他家欠平九哥家的十兩銀子咋整?總不能讓咱們家給還?」
孟七斤立即叫了起來,「那可不行,大哥可是已經分出去了的,他家的欠的銀子憑什麼讓咱們還啊?這事可不成,俺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