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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9:08 作者: 鳳五
    「你……」孟大柱被孟彤頂的下不來台,不由面紅耳赤的衝著孟大叫道:「大哥,你就是這麼管教女兒的嗎?這麼沒規沒矩的將來還了得?你要是捨不得教訓,俺來,可不能讓這臭丫頭將來出去丟了老孟家的臉。」

    孟大柱目光惡毒的瞪著孟彤,嘴裡罵著就大步過來要抓她。

    孟彤連忙揪著趙榮的衣服,機警的躲到了他身後,一邊毫不示弱的尖聲叫著與孟大柱對吼,「二叔,你這麼大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在說別人沒規矩之前先看看自己有沒有規矩,俺爹也是你能吼的?他是你大哥,長兄如父你沒聽過嗎?你敢跟俺爺吼一聲試試,你這個忤逆的不孝子!」

    當著村長和劉秀才等人的面,被孟彤如此奚落,孟大柱徹底被激怒了,「臭丫頭,你說俺什麼?看老子不打死你!」

    「大柱!你想幹什麼?你跟誰稱老子呢?」趙榮大聲喝斥著,眼見孟大柱的凶樣,不由把孟彤緊緊護在了身後。

    孟彤可不打算給孟大柱好過,接著他的話頭就吼了回去,「是啊,打死了俺,再把俺爹也氣死,讓俺娘給你們當牛做馬的一輩子,還能分俺家的東西,這樣才是最合你心意的,二叔?村里誰不知道您的心比那黑驢都黑?也就您自己個兒覺得自己像個大善人,還把人家戳脊梁骨罵你的話都當是在贊你哪?」

    孟彤這話一吼出來,屋子裡就是一靜,田永安幾個看孟大柱的眼神頓時就不一樣了。

    「你……」孟大柱氣的面色通紅,指著孟彤的手指頭都在抖,他是盼著孟大早點兒死,可心裡想是一回事,被孟彤一語道破又是另一回事了,眼見田永安等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變了,孟大柱又氣又急,「田大叔,趙大叔,你們可不能聽這個小丫頭在那裡胡咧咧,天地良心,俺跟大哥可是親兄弟,大哥這麼多年不能下地幹活,可他請醫吃藥,俺說過什麼了沒有?俺孟大柱就不是那樣兒的人啊。」

    孟彤第一次覺得自己還魂在自己前世的身體上,是件非常不錯的事。這樣口無遮攔的跟人吵架,把人氣到要吐血實在是太能瀉憤了。孟二丫從小就是個一刺就炸的爆竹脾氣,火氣一上來就是老天第一,俺第二,誰的帳都不肯賣,就算明知道事後肯定免不了一頓責打,可她還是咬著牙關越打越勇,每次都是先罵痛快了再說。

    從另一方面來說,陳金枝和孟大柱、孟七斤兩兄弟會對孟大一家這麼深惡痛絕,一定要將他們掃地出門才甘心,孟二丫的口無遮攔和潑辣脾氣也是很大的一個原因。

    畢竟童言無忌,小孩子有什麼說什麼,什麼都不會顧忌,一個鬧不好就把他們老孟家的臉丟到姥姥愛去了。

    ☆、6建房

    仗著趙榮在前護著自己,當著田永安這個村長和村子裡最德高望眾的劉秀才的面,孟彤完全不怕事大的插腰大叫,「二叔,你少往俺爹身上潑髒水,你們賺的那些銀錢都被俺奶私下藏起來了,俺爹已經四五年沒買藥吃了,他吃的藥都是俺們一家上山一點一點采來的,根本就沒花家裡的銀錢,你少把銀錢的事賴在俺爹頭上。」

    此言一出,陳金枝就像是當場被人扒光了衣服遭人圍觀了一般,是即尷尬又覺得難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面對一屋子人望來的目光,只在地上有個洞,能讓自己躲進去。

    「這小孩子家家,口無遮攔的,她說的話哪兒能信啊。」陳金枝強撐著乾笑道。

    孟彤可不準備放過她,她從趙榮身後探出頭來,對孟大柱說道:「二叔,你要是不信,就去後院泔水桶左邊第四塊石頭往下挖兩下看看,俺奶每天都會去把那些銀錢拿出來數一遍,那裝銀錢的罐子還是俺娘當初拿來醃白菜幫子的呢,俺都看到好多次了。」

    陳金枝的臉色當場就變了,尖叫著就從炕上撲下來,想要去揪孟彤,「你個死丫頭,你敢惦記老娘的銀子?」

    孟彤趕緊把頭縮回來,揪著趙榮背後的衣服,大聲叫道:「俺打小就見您把錢藏那兒了,您幾時看到自己藏的錢少過?俺又不是二叔和三叔,見到錢就只想往自己懷裡扒拉,俺拿您當親奶,您藏錢的事,俺連俺爹俺娘都沒說過,是您沒拿俺當孫女看,沒拿俺爹當親兒看,沒拿俺娘當人看。」

    孟彤說著說著,心酸的眼睛不自禁的往下流,「奶,您藏了那麼一大包的銀子,把俺們一家分出去單過卻不肯給俺們一間現房,一畝好田。兩畝山地,十五兩銀子,您就把俺們一家趕出去了,奶,你是俺親奶不?」

    陳金枝被問的呆立當場,屋子裡驟然又是一靜,下一刻,孟大柱和孟七斤就沖了出去。陳金枝一見,也顧不得去想孟彤說的那些能戳痛她心的話了,連忙大聲叫喚著孟九根,一邊尖叫著兩個兒子的名字,一邊趿上鞋風風火火的追了出去。

    孟家的人一走,屋子裡就靜了下來。孟大隻覺得自己站都要站不住了,他佝僂著背,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抹著臉的孟彤,眼前閃過女兒一次次憤怒的為他們與她奶、她二叔、三叔頂撞的畫見。他從不知道女兒心裡埋了這麼多事,原來她的憤怒都是緣於此。

    田永安三人見狀也只剩下嘆氣的份了。他們心裡想的都是:難怪孟二丫自小脾氣就這麼爆燥,動不動就一副要跟長輩頂嘴拼命的架勢,眼看著自家親奶藏了那麼一大包銀子,卻不給她爹看病,還要天天被兩個叔叔奚落擠兌,她一個孩子能瞞著沒把陳金枝藏銀的事說出來,也沒偷摸著去拿那些銀子就已經夠不容易了,這脾氣還能好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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