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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6:21 作者: 媚骨
    這個夜晚就過去了,無波無瀾。

    中元節一過,七月就過了一半了。

    地里的糧食收了起來後,割了苗後剩下的茬也要起了,不然地里不好種東西。他們這裡也是屬於北地,一年就種一季的糧。地里這個時候收了糧還能再種點菜,每年的這個時候還能種點土蛋蘿蔔菜之類的,收了起來能吃過整一個冬季。

    每年一到了這個時候,眼見著冬季就要來了,大家就要趕緊把過冬的糧食準備好,不然一到冬季下了雪,天寒地凍的,整一個漫漫的寒冬,沒有食物就就只能餓死在屋子裡了。

    鎮上不斷地有從南陽過來的流民,如何處理和安排這部分人也是個麻煩的事,如果放任不管肯定會引起動亂。曹向南那裡給他送來了如何處置這部分人的法子,趙先知看完了後,讓人快馬加鞭地往南陽送過去,他這裡也著手安排不斷過來的流民。

    為官不為民做主,眼睜睜地看著百姓餓死凍死,他還當這個官做什麼?趙先知的良心不允許他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這些流民無處可去,不斷地在路途中死去,不是病死就是餓死,到最後落得一個死在異鄉他處,連個歸家都沒有。

    曹向南給他送來的方子正是解決了他一直在想的,如何能夠更好地安排這部分人。現在法子有了,就是靠他這個父母官如何安排這些流民了。

    衙門門口處搭起了臨時的施粥的棚子,爐子上面在蒸著粗糧做的窩窩頭,一口鍋里還在煮著粥水,一雙雙餓死眼睛都發綠的眼睛在盯著那散發出香味的棚子那邊。若不是這裡站著不少腰上別著大刀的官差,這些人都要撲過去那裡搶吃的了,只不過看著那官差握著的大刀,也沒人敢真的這麼做。

    旁邊擺了一張桌子,師爺被臨時安排過來登記這些流民的姓氏,姓甚名誰,從何處來,都登記地清清楚楚。

    登記過後就發放牌子,這個牌子就是臨時的身份碟子,拿著這個牌子能夠去領吃食,再跟著帶路的官差走,去領活計做,日後做了工就能拿著牌子去領吃食。

    曹向南給的法子就是以工代賑,所有的給予都不是無償給予的,而是需要付出才能得到相應的吃食。

    大棚那邊已經有人排著隊在領吃食了,領了吃食的人急急地就往嘴裡塞進去,粥水裡面也沒有什麼米。漢子能領到兩個窩窩頭和一碗粥水,哥兒老人還有孩子就只能領到一個窩窩頭和一碗粥水。

    看著那邊的人在吃東西,這邊還沒有登記的人看著就蠢蠢欲動了。

    「阿姆,我餓……嗚嗚……」小孩在那裡哭,面無表情的官差鐵面無私,也沒有讓哭的小孩就過去先領吃食了,想要領吃食就要按照他們這裡的規矩辦事,誰也不能例外。

    「乖,再等等,等等我們就有吃的了。」

    「都排好隊排好隊,漢子站在那一邊,哥兒站在中間,老人小孩站在這一邊。」衙門的官差站在那裡維持秩序,讓這些人按照漢子哥兒還有老人小孩一一地分出來站好。有那不聽話的,官差抬腳就是一腳,吼道,「都嚷嚷什麼!想快點領到吃的就趕緊給我好好排隊,誰敢插隊的就把皮給我繃緊點,別到時候怪我不客氣……」

    衙門裡的官差經過新上任的縣太爺的整頓,如今做事也是有模有樣了。原本他們也以為他們這一位看著文文弱弱的縣太爺好欺負,這麼想的人最後都沒有吃到好果子,現在是他們縣太爺一口一個指令,他們就得乖乖地幹活。

    哭的小孩被阿姆哄著,也趕緊地止住了。

    人群里都緊張地排著隊,想快點能領到牌子去那裡領一口吃食,他們好久都沒有吃過一口熱乎的吃食了,想想口水都直流。

    嘴角留著兩撇鬍子的師爺坐在桌子前握著毛筆寫字,不時地問站在前面的人話,寫在本子上,把一個人的名字登記好了,他就發一個牌子,說道,「拿了牌子過去那邊。」

    「是是是,謝謝大老爺。」

    就有官差讓登記了的人去排隊領吃食,領了吃食就有另外的人等在那裡,等到人數夠了那麼多就帶著人去安排住的地方,下面會有人安排這些人每日要做的工。

    有力氣的漢子就乾重活,領的吃食就會多一點;力氣沒那麼大的哥兒、老人和孩子就干輕點的活計,自然領的吃食就沒有那麼多,領到的食物也只是剛好夠果腹,但是要吃飽就絕對不可能。

    這些流民走了這麼遠的路,想找的無非是一個可以有一口飯吃的地方。

    他們一路走來,去到哪裡被人趕到哪裡,無處可去,有家歸不得。一路上不斷地有人飢餓和病痛中死去,一直到他們來到這個小地方,這裡的縣太爺不僅給他們吃食,還安排給他們住的地方,不過唯一的就是他們要幹活才能換取這所有的東西。但是儘管是如此,還是有不少的人願意留下來。

    眼見著冬天就要來了,他們想要在這個冬天活下來,這裡就是他們唯一的出路。

    不遠處的趙先知和曹向南站在那裡,看著這裡的人不少,也安排地井井有條,大部分的人還是願意留下來。不過從這裡的人來看,能走到他們這裡的老人和小孩是非常地少的,哥兒也只是少數,不用想他們原本肯定不止這麼些天,至於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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