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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2:20 作者: 西門逐魯
盯著黃北山落荒而逃的背影,宋致然掀起嘴角,露出個滿意的笑。
不枉他強忍著噁心犧牲了下自己的舌頭,看黃北山那樣子,應該是嚇壞了。
一天到晚總跟個小姑娘過不去。
黃北山不害臊,他都替他害臊。
此後,黃北山見了王易安都嫌棄,好像她是茅廁里蠕動的那物什;見了宋致然都驚慌,立馬拔腿開跑,好像他是來索命的黑白無常。
「黃北山又跑了。」
宋致然聽到王易安的驚呼,側頭看去,只見一片寶藍衣角消失在花廊轉角處,不由得輕笑出聲。
「從上個月開始,你一出現,他就跟見了鬼似的,我不禁好奇,你對他做了什麼?」
「你想知道?」
「……看你笑得那奸詐樣,我想我還是不要知道了。」
「真可惜,我還想在你身上做示範呢……」
宋致然壞笑著靠近,王易安出於趨利避害的本能,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了他,宋致然覺得有趣,還想再逗逗她的時候,江余自花廊過來,隔老遠就叫了王易安,細細一看,後面還跟了兩個人。
一個身材偏高,五官硬朗英挺,著一襲黑衣;另一個身材瘦小,只及那黑衣男子胸膛,細腰曼妙,長相清秀,一看就是個女子,卻作男子打扮。
王易安忍住初見熟人的喜悅,靜待原地,等著江余帶他們過來。
江余道:「王兄,這兩人自稱是你家奴僕,我就帶過來了。」
黑衣男子拱手,行了一禮:「公子。」
那矮小女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但鑑於有生人在這,只瞅了瞅王易安。
「這兩人是我貼身奴僕,江余,看你還有事,先去忙吧。」
江余天真地搖搖頭,聲稱自己該做的事都做了,一點兒也不忙。
王易安無奈,又對宋致然說:「宋師兄,你感覺挺忙的,山長都叫你好幾次了,你不去看看嗎?」
宋致然擺擺手:「不管他,我接下來挺清閒無事,若你需要做什麼,我還能盡綿薄之力幫一下。」
「算了,陳遙、小米,你們跟我來。」
真當她沒辦法了是不是?
王易安沖宋致然做了個鬼臉,就帶著那兩個人回房了。
他們不走,她走還不行嗎?
江余還想跟去,宋致然笑,找了個藉口拖著他就走了,沒去探聽人家主僕間的對話。
房內
王易安開心地抱住她的貼身丫鬟:「小米,你和陳遙怎麼會來?」
「公子,是老爺讓奴們來的,說是謝家商行人手短缺,謝公子走不開,不能做你的書童了,便讓奴們來照顧你。」
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餡,就是貼身奴僕也從小叫王易安為「公子」,而不是叫「小姐」。
「什麼?謝武甫真的不來書院了?他就是一個庶子,謝家實業從不讓他碰,說什麼走不開,都是騙人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公子,你就別問了,老爺讓你在書院專專心心念書,學成歸去,在挨近金陵的地方做個知府即可,別的什麼少費心思。」
「我才不信,我要回去和爹對質,明明先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讓謝武甫來了!」
「公子,不要白費力氣了,老爺就是怕你這樣,才讓陳大哥跟過來的。」
陳遙雖比起謝武甫差了那麼點,但好歹也屬於武功高強那類,他向來只聽命令,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寧折不彎,想讓他展現一下同情心,憐香惜玉點,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王易安對上陳遙那黝黑的、毫不迴避的眸子,挫敗不已,心裡一嘆,只得先妥協,見機行事。
第二日,王易安抱著髒衣服要去院子裡洗的時候,小米尖叫著衝上前,搶過她懷裡的髒衣服,雙眼瞪大,語氣極其不善:「公子,這都是奴應做的事,你身嬌肉貴,哪能讓你親自動手?」
小米那激烈的反應,王易安不禁懷疑自己懷裡抱著的是小米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而不只是換下的一堆髒衣服。
就這麼過了幾天,等宋致然去找王易安的時候,發現她無所事事地臥在榻上,對著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鐲子發呆。
「王易安,不過才一個月,你怎麼又躺床上了?大白天的,你沒事吧?」
王易安眼珠動也不動一下,仍是目光空洞地望著手腕上的鐲子,氣若遊絲道:「宋致然,我覺得人生無望了。」
「你前幾日不還精神抖擻?今日這是怎麼了?」
「小米不讓我洗衣服。」
宋致然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就為這樣?」
「陳遙還不讓我擔水,每次都是他提上山門,讓我接回到院子裡,幫我作弊。」
「你又省時又省力,這還不好?」
「我算知道了,擔水這事根本就不重要,山長他們不過第一天來檢查過,後面都是直接讓江余代勞。好多學子都是塞了銀子讓別人去擔,到處都在作弊,也就只有江餘一個人老老實實地擔水上山。」
「時代就是如此,你得習慣。」
「擔水都這樣,更何況做官?只要錢多,塞的禮夠大,輕輕鬆鬆就能做。我家錢那麼多,在鹿山書院讀滿三年,隨便花點銀子就當官,我還努力念書就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