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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2:20 作者: 西門逐魯
「你還有臉笑。」江余說是這樣說,嘴角卻忍不住掛上笑,接連用袖子擦了好幾下,也沒見擦下來一絲一毫。
王易安捂著肚子,讓江余拿著紅薯,自己拿住袖子踮著腳去擦他耳朵上的髒灰,沒想到越擦越髒,她笑得更歡了。
「你不要笑了。」江余受她笑聲感染,也禁不住笑起來。
正午陽光熱烈且明朗,他們的笑容,那樣忘我的笑容,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容,那樣開懷的笑容,在日光照耀下,刺眼得厲害。
謝武甫愣在原地,手裡端著碗,碗裡放了個燒餅,餅上滿滿的白色芝麻。
他們沒有看過來,還在動情地笑著,偶爾打打鬧鬧,追一兩下。
他轉身,將碗一摔,燒餅在地上彈了一彈,飛到草叢裡,再看不見蹤影。
那個燒餅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摔碗的聲音很大,卻沒能將那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他腳步頓了頓,終歸還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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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易安推開宿舍門,就看到謝武甫背對著她,坐在桌子前,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臉上滿是笑,還帶著在外面與江余相處時的情緒,一時之間壓根忘了她還在生謝武甫的氣,一把過去摟住他的脖子,語態輕鬆地問道:「你在做什麼?」
王易安整個體重壓在他的背脊,謝武甫提著筆的手因為慣性往下面摁,快要寫完的信紙被污了大片。
「王易安。」謝武甫的聲音霎時響起,冷冷的,有著冰凍三尺的寒。
王易安後脊發涼,這才注意到他是在寫信,信紙上一大片髒污,她立馬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忐忑地鬆開摟住他脖子的手,卻被謝武甫扣住手腕,天旋地轉間,她整個人被摁在桌子上。
「你、你要幹什麼?」
「你說我要做甚麼?」
他眼角眉梢都是寒意,順勢欺壓而下,夾住她掙扎的雙腿,左手死死地壓住她的臉,然後……
「謝武甫,我錯了,不要,不要……」
王易安死命擺頭,可那濃稠的墨汁還是順著毛筆尖流了下來,滴在她的臉頰上:「不要畫,不要再畫了。」
聽到她叫破喉嚨,他頓時心裡暢然開去,心情還算不錯地提醒道:「你最好閉上眼和嘴,待會畫到眼睛裡,吃到肚子裡,我可不負責。」
王易安聽到這話,皺著眉閉上眼,死死閉上嘴,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謝武甫心情大好地在她臉上乾淨的地方作起畫來。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是有仇必報,你毀了我寫的書信,我怎麼可能放過你,在你臉上作個畫已經算是最輕最輕的報復了……」
王易安:「……」
大概過了十分鐘,謝武甫才拍拍手,笑道:「好了,真是一幅傑作,那邊有鏡子,你去看看。」
王易安:「不用了,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幅傑作。」
謝武甫眼一橫,手指了指鏡子:「去。」
王易安不情不願地走過去照鏡子,那鏡子一點都不清晰,黑漆漆地又不乾淨,看半天,王易安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她撓撓後腦勺,問:「你讓我看什麼呀?」
謝武甫陰綿悱惻地笑了一下,讓她繼續看。
她眨巴眨巴眼睛,張張嘴,在鏡子裡看到一口閃亮大白牙,摸了摸臉,捻捻手指上的深黑,瞬間會意,她一直想對謝武甫黑臉,現在終於做到了。
原來不是那鏡子不清晰,有髒東西,而是她臉上被塗滿了墨汁,裸露出來的除了口鼻都被塗了墨汁。
屁的傑作!
全臉塗黑,誰不會!
一張黑臉,翻著白眼,丑得極富喜感……
謝武甫再憋不住笑,笑得俯仰生姿起來。
「謝大少爺,笑夠沒?小的能不能去洗了?」
謝武甫憋住氣,很艱難地答了一聲「好」。
「果真這氣度是連江餘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王易安自顧自地說道,連連翻了好幾個白眼。
謝武甫耳力向來好,聽到「江余」兩個字瞬間收起了笑,搶在王易安前面,抵住門,不讓她出去。
「又怎麼了?還沒畫夠?」
「你說對了。」謝武甫背脊挺直,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
「可是我臉都沒有地方給你畫了。」
謝武甫視線直接往她脖子下面瞄,王易安趕緊捂住胸,驚慌地說:「我手臂、腿多的是地方,你看看要畫哪?」
第12章 波瀾起伏
「王易安,你每每如此扭捏,我總忍不住……」
「你忍不住什麼?」
「我忍不住懷疑你是個女的。」
「……為了自證清白,你脫,你脫我衣服!竟然懷疑我是個姑娘,我這麼個雄健男子漢,哼!」
「我可沒那癖好,好了,出去洗臉。」
「你不繼續畫了?真的?」
黑乎乎的一張臉湊上來,謝武甫毫不留情地嫌棄推開:「醜死了,走開。」
「我丑成這樣,是因為誰?」王易安嘟嘟囔囔地就去洗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