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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2:20 作者: 西門逐魯
滿身的酒氣,王易安捂著鼻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徑直說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
「要你管,你叫王易安來,我只跟他說話。」謝武甫不耐地揮揮手。
「你喝醉了?這個好……我來了,我就是王易安,你要跟我說什麼話,說吧說吧,我聽著。」她湊到面前,看著他一副迷離呆滯的神情,不禁興致高漲,逗弄起他來。
謝武甫朝她努努嘴,神秘地故作小聲:「你過來,我只說給你一個人聽,別告訴別人。」
「好好。」
她還真的將耳朵湊了上去,下一秒他便下嘴咬住了她的耳朵,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牙齒在她耳廓上磨來磨去。
「媽呀,你咬我,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你再叫,把所有人招來,你就滿意了是不是?」謝武甫兀自鬆開嘴,無趣地趴回石桌上,嘴裡喃語:「真沒意思,無趣,無趣,真無趣……」
「謝家小弟,你到底醉沒醉?」王易安捂著被咬的那隻耳朵,委屈巴巴,她又不能跟個醉酒的人計較,關鍵是神志不清醒,也無法找他算帳吶。
「我沒醉,我只是傷心,我後悔了,我後悔我當初為什麼要出生,為什麼要出生在謝家,為什麼要……」
話音未落,處在半山腰上亭子裡的謝武甫一聽到這些話從王家嫡子嘴裡吐出來,羞惱不已,趕緊上前捂住:「我怎麼可能說這些話,你給我閉嘴!」
「唔唔唔……」
謝武甫瞪大眼睛:「說重點,別扯些有的沒的,我當時雖喝醉了,但也知曉某些話是不會說的,少糊弄我!」
「既然不是這些原因,那你說當時為什麼要一個人喝悶酒?」王易安胡說八道,扭曲事實,也不見被揭穿了的窘迫,相反倒是他,還羞紅了一雙耳朵,難道真的誤打誤撞說到他心坎上了?
「不一個人喝酒,我能同誰喝酒?」
「我,我可以同你喝,雖說我喝不了幾杯,但是陪你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身份懸殊,不必!」謝武甫轉過頭,過了一會兒,仍舊兇巴巴的語氣,「我走累了,要休息一會,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就自顧自地坐在一邊,背對王易安,目光遠遠越過山木叢林,愣自出神。
她終於達成所願,也無心管心中的疑惑了,只坐下,小心地脫鞋,查看腳上的水泡。謝武甫不經意瞟過來,看到那雙白嫩玉足,心裡一動,避嫌地轉開頭。
一個男子,長那麼一雙美的腳,成何體統,最主要的是,自己竟然還為所動!
第5章 雲泥之別
這王家嫡子,向來瘦弱不堪,長得矮小,差了自己一大截,臉白如敷粉,整個人都是柔柔弱弱的,看起來比女子還不如。如此模樣,卻是個男子,委實造化弄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沒出息地,他反正是看不下去。
聽說王家那幫「名士」素來有服五石散的傳統,王易安從小待在那個家裡,想來也是食用過,不然怎會長成這般模樣?
真是令人厭惡。不過,他想到那日醉酒的晚上他對王易安做了什麼,他更厭惡的是自己。
如王易安所說,自己當時是咬了他的耳朵,實質上卻是……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做了多麼噁心的事,一定是月光撒在王易安的臉上,迷濛了他的眼,讓他產生了某種錯覺,他才會……他竟然會對一個男子做出那等事,幸好那個王家嫡子神經大條,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只認為他是在咬他的耳朵。
至於那句「我當你是朋友」,是他說給自己聽的,他那日並沒喝醉,只是有些放縱,為了不讓自己越線,他不得不反覆強調這句話。
他心中還有遠大的抱負,不可能因為這等事毀了,尤其是正夫人生辰那天發生羞辱他的事,更是堅定了他心中所想,他不要一輩子受限於庶子身份,不要一輩子都活在嫡長子的壓制下。
諸如謝武原、王易安之流,除了一個「嫡長子」的身份,哪一點比他強?
那日,車馬送別臨走之時,王易安他爹塞給他一大包銀子,讓他盡心盡力服侍,不要讓王易安受一點兒委屈,話里還含沙射影責備他剛剛推了自己兒子的行為是逆行倒施。但出於兩家情面,也就不跟他計較,沒當著那麼多人提出來,並不代表沒看到,希望下次不要再犯。
王族長可知道,他也是父母生養的,王易安受不了一點委屈,那他就活該受委屈嗎?
一想到這些,他就後悔自己那天醉酒時的所作所為,後悔自己對王易安流露出的溫柔,原本是要傷她的,可轉瞬又捨不得,拿了另外個杯子格開。
他是時候反省了,做大事的人就要鐵石心腸,而他……還遠遠不夠。
「休息夠了吧?起來!」
「你又怎麼了?!」王易安急急忙忙穿鞋襪,忍著痛追了上去,剛剛還好端端的,他怎麼又這樣了?是自己惹著他了?
可剛剛自己一句話都沒說啊!
唉,他總是這麼喜怒無常。
又走了一個時辰,王易安覺得腳下那一雙都不是自己的了,但還提著一口氣,只因為前面那一人還在不停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