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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21:35 作者: 芙芊
身為皇帝,聖人自覺已經沒什麼事能讓他如此吃驚,直到親口從陳夫人嘴中聽說了此事,而皇帝身邊的那些太監宮女,更是一個個的瞠目結舌。
那個熟悉的小少君,竟是女兒身?!
按理說,欺君之罪是大罪,可陳夫人說的於情於理,又符合當年發生的一切徵兆,這九五至尊還真是有些愣住了。
「此事,並非小事,朕先查查,夫人先回吧。」
陳夫人拭了拭淚,行禮:「是……臣婦先告退了……」
陳夫人走後,聖上的臉色還是半懷疑半震驚,他吩咐身邊的人:「去將十六年前所有的年案、欽天監、還有白鶴觀的人都找過來,朕要一一審問。」
「是……」
陳夫人從宮中出來後,並沒有再去昭王府,行蹤容易留下痕跡,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賀謙一向考慮周全,這些安排,早在這幾日裡,都已交代的清清楚楚。
故就算聖人再怎麼去查,得到的結果還是只有那一個。
韶柔是為了天子安危和國家社稷,不得已才隱瞞了身份。
不出半日,這個消息,已經在長安城內傳遍了。這一次是由聖上那邊得知,千真萬確,也沒有那些謠言背後的陰謀論,就是國公府的小阿郎,原來,是個小娘子而已。
皇后知道後,碎了一個茶碗。
賀意滿知道後,還恍然在夢中。
全長安城的百姓知道後,說什麼的都有。
而韶柔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肯見人。
陳夫人鬆了口氣,聖上那邊等了大半日都沒動靜,至少說明這套說辭沒有漏餡,接下來的事,便不是她能做主的。
她來到韶卓床前,半開玩笑地道:「逃避也沒用了,木已成舟。」
韶柔在被窩裡扭了扭,以示抗議。
「阿郎一時還無法接受呢。」艾芝也笑道。
「該改口了。」陳夫人笑著提醒。
艾芝掩唇:「是,小娘子……」
韶柔受不了了,掀開被子:「什么小娘子呀……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滿屋子的人都笑。
陳夫人發現她臉還很紅,上前摸她的臉:「怎麼了這是?臉還這麼紅。」
韶柔表情變得很不自然:「沒,沒什麼,做夢了……」
「噩夢?」
「也不是……」韶柔彆扭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那個夢……應該不是真的吧。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宮裡應該很快就會來人了,阿娘先去應付一下。」
陳夫人走後,韶柔終於問了這個問題:「艾芝,我,我六歲那年的中秋宮宴,你去了嗎?」
艾芝比韶柔年長兩歲,她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去了,我記得,那一年,您還醉了。」
韶柔呆了。
「然後呢,醉了之後呢?」
「醉了之後……當時我記得您一個人在外面轉悠了好久,最後還是阿元找到您的呢。」
韶柔張著嘴,已經說不出話了。
「娘子,您問這個幹嘛呀?」
「別喚我娘子了,怪彆扭的,後面再說吧。」
艾芝笑著將熬好的藥遞給她:「是,那您先把藥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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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聞林一向是個人來瘋,他著急忙慌的從段府跑到了昭王府。
跟活見鬼了一樣。
「硯知!硯知!」
姜富和姜順都攔不住他。
到了書房,段聞林的表情依然震驚,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八卦。
賀謙正在書案前寫些什麼。
「出大事了!你怎麼還和沒事人一樣!」
賀謙這幾日雖然也未出過王府,外面的事卻沒有一件是他不知曉的。他頭也不抬,任由段聞林表演。
「你還不知道吧,長安城都傳遍了!二姑娘不知道,但三公主在皇后宮中哭了一通,韶初然,他,他竟然是女兒身!!!」
段聞林手舞足蹈,堪比見鬼一樣。
「這是真的嗎!我現在就像在夢裡一樣!咱們同窗這麼多年,還一起去拓跋山冬獵,怎麼一直就沒發現呢!!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賀謙的筆此時才頓了頓,是啊,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硯知,你聽見了嗎!」段聞林跑到書案前,見他毫無反應,準備俯身去看他在寫什麼。
誰料,賀謙一把便將書案前的東西合上了。
「寫什麼啊,這麼神秘。」
賀謙不說話,段聞林這才發現他一點都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賀謙終於掀起眼皮看來他一樣,仿佛在說你才看出來。
段聞林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你們這些人太沒意思了。」
賀謙準確的把握住了他話里的那個「們」,問道:「還有誰?」
「我大哥啊,我興致勃勃的跑去京兆府告訴他,誰知道他跟你反應一樣!好像這是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賀謙心中起疑,眼里警戒之意明顯。
「這也難怪,我大哥還說我知道消息的太晚了,他在京兆府嘛,手底下的人多,自然知道的比我早。」
賀謙眼神暗了暗,沒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