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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鄭老師正是肖悅班的數學老師，張雪垣不太喜歡這個人,  明明有老婆，但還是喜歡跟年輕女孩子說說笑笑。兩個人的距離很近,  鄭老師滿眼都是異樣的歡喜,  手臂不著痕跡，虛虛地環著她,  「耐心」道：「下個星期的考試卷,  有幾道題還挺難的。」

    肖悅也不喜歡這個人，哪怕發現他的動作臉上卻仍是甜甜的笑容。這種老男人……她眼睛一轉,  正要張嘴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少年——張雪垣。他抱著一疊作業,  站在門口,  似笑非笑地看著這裡。

    他怎麼會突然來辦公室？

    肖悅登時心亂如麻,  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  想要與鄭老師保持距離。

    少年只是一笑，抱著作業本路過這裡，「麻煩讓讓。」

    他的語氣很輕，眼神卻輕飄飄地看向鄭老師，漆黑的眼底蟄伏著幽深的情緒，隱晦而鋒利。

    鄭老師心中一駭，手像是碰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忙收了回來，放在桌上手在微微顫抖著。這個眼神……

    不就是個少年嗎？他像是為自己壯膽似的冷哼一聲。什麼玩意兒，不就是仗著家裡有點錢嗎？要不是有點錢誰會去理會他！

    肖悅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怔怔地注視著少年的接近，這幾天他似乎又長高了些，五官俊朗帥氣，這一看看得她心跳都加速了起來，臉頰染上了一絲緋紅，紅唇微啟連忙叫住了他：「張雪垣……」

    少年聞聲站定偏頭，看向她。

    肖悅心裡湧出一股些微的甜蜜，張雪垣對別人從來都是囂張跋扈，但對自己總是很溫柔。至少自己說的每句話他都在認真聽，上次叫自己滾肯定是個意外，一定是因為情況太緊急了。少女握拳，仰頭看向他，「耿溫書的身體沒事了吧？」

    「沒事了。」

    其實肖悅想說的不是這個。她想把有人要害張雪垣的事情告訴他……

    眼前的少年眉目如畫，眼眸清亮澄澈。眼前的這個人明明喜歡著自己，可是眼睛卻沒有任何的暖意與痴迷。就連鄭老師眼中都比他多些東西……

    「你……」

    ——你最好想清楚，就算他喜歡你，不就是玩玩而已，而我給的可是實實在在的錢！

    ——他不過是個二世祖而已。

    ——收拾張雪垣對我有點困難，但收拾你和你弟弟就太簡單不過了。

    肖悅看著這樣的眼神，回憶起那人說的話，突然張不開口了，原本想要告訴張雪垣的念頭一下子就沒了。她心底一陣恐慌，要是自己說了的話……保住自己也不是什麼惡毒的事情，再說了，這件事情就算爆發對張雪垣也沒有半點妨害。他家裡這麼有錢……對，絕對不能說，說了的話，自己和弟弟是真的活不下去！她的手慢慢握緊，心裡說著對不起，臉上的表情也由忐忑變得自然。

    想通了的少女緩緩地綻放了如花般的笑靨，本就明艷的眉眼頓時生動了起來，聲音也滿是俏皮，「張雪垣，你過生日帶上我好不好？我準備給你送個禮物。」

    張雪垣定定地看著她。

    肖悅的笑容在這樣的眼神中也保持不住了，於是靠近他嬌嗔道，「好不好嘛？」她從來都知道自己的優勢在哪裡。張雪垣喜歡她喜歡了這麼久，聽到這個消息一定高興壞了吧？她志得意滿地看著張雪垣。

    最近的人都怎麼了？一個兩個都這麼奇怪。

    張雪垣摸了摸下巴，也跟著笑了笑，「好啊。」

    他果然還喜歡自己。肖悅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下來。這樣就沒事了，只要他還喜歡自己就好，只是，對不起了。

    …………………………………………

    男廁所。

    「肖悅到底有沒有把張哥的錢還回去？」

    「怎麼可能？」

    兩個蹲坑不斷傳來了討論聲。廁所隔間的耿溫書抿唇，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這幾個名字，不僅僅有張雪垣，還有那個一聽就讓人厭煩的兩個字。

    「不過好像她還欠鄔瓊你錢吧？還你了沒有？」

    這個廁所總共四個蹲坑，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耿溫書身邊的隔間傳了過來，「沒。」相比較葉銳達的喋喋不休，鄔瓊則要沉默很多，聲音比剛進來的戾氣十足要柔和了些。

    這樣算是偷聽吧？耿溫書看了看周圍的隔板，有點不好意思，但出於某種隱秘的情緒，他還是保持著沉默。

    「這樣都沒還錢。說的倒是好聽，每次都說什麼要還要還，只是借借而已，真不要臉！」

    鄔瓊聽到這番話也表示了贊同。本來還覺得肖悅這個人雖然窮但也有骨氣。只可惜這個骨氣只是體現在說說而已，真的要她做點什麼，什麼都不肯做。

    「她這次還準備去張哥的生日派對，這麼突然總感覺有點怪怪的。」葉銳達說著說著，語氣帶著一絲狠辣，「要不然我去查查她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把她徹底趕出X高就好了。」免得在這裡礙眼。

    「還是別了。」鄔瓊遲疑道，「她又不是什麼特別壞的人，她如果真的看清楚了的話，其實張雪垣和她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只是談戀愛而已！

    鄔瓊說到這裡，耳尖地聽到廁所隔壁忽然加重的呼吸聲，他也沒放在心上，繼續道，「反正張雪垣也不一定會娶她。張家家境不錯，身世清白人拎得清他們家估計能接受，但是肖悅這樣……」人拎不清家庭又是一團糟，誰會喜歡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