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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13:24 作者: 白鷺成雙
    顏茶以為他在責備自己沒有盡到仙侶的職責,慌忙掀開自己的袖口,露出光潔的手腕:「您上回讓我將它取了,我便沒有再戴,也是不曾料到喜宴上都會有危險。」

    震桓公:「……」

    他什麼時候讓她取了的?

    腦海里艱難地回憶了一番,他眯眼。對了,是上回在乾天面前下不來台,他故意要她取了,好找回兩分顏面。

    但誰知道這人這般聽話,真就取了不再戴上。

    怪不得一直沒反應,他就說麼,人心都是肉長的,兩人相處這麼久,她總也該有對他動心的時候。

    心裡瞬間舒坦不少,震桓公沒有起身,反倒是在她懷裡重新閉上了眼:「我喝醉了。」

    「那我扶您先回去?」顏茶問。

    「嗯。」震桓公悶應一聲,將手往她肩上一搭,晃晃悠悠地順著她的力道直起身。

    離燁已經站在了爾爾身邊,這兒沒有什麼需要她擔心的了,顏茶找來上甲宮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小心翼翼地扶著震桓公去了後殿。

    大抵是因著喝得多,震桓公的心情似乎好極了,一進後殿沒急著休息,反倒是拉著她去了滿是寶貝法器的博古架前,笑眯眯地拿起幾件上等的法器問她:「可喜歡?」

    這人對自己的法器和神獸都極其愛重,顏茶哪裡敢說不喜歡,只能順應地點頭:「好寶貝。」

    誰料,她一說完,震桓公就把法器往她懷裡塞:「送你。」

    顏茶:「……」

    「上,上神。」她有點結巴了,「您先好生歇息吧?」

    「你以為我是喝醉了?」震桓公哼笑,「沒有,說給你就是給你的,我不往回要。」

    他說完,又拉著她去看後院裡的神獸,飛天的走地的大的小的,他挨個捏了過來問她:「這隻喜歡嗎?這隻呢?這隻最好看,但是法力不高……你摸摸?」

    顏茶目瞪口呆。

    不止一個人給她說過不要動震桓公的神器和神獸,但是沒人告訴她這人喝醉了之後什麼都要往外送啊。

    等他醒酒之後會不會因為過度懊悔而殺她滅口?

    僵硬了身子,顏茶選擇了沉默,不管他再想送什麼,她都不再接話,以免惹禍上身。

    身邊的人沒反應了,震桓公有些委屈,他往獸欄里看了一圈,推開面前的駱駝腦袋,拉著她的手最後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喪里喪氣地道:「那你選我吧,最後一隻了,沒有了。」

    一個沒忍住,顏茶終於是笑出了聲。

    她笑起來好看得緊,仿佛半邊天都亮了,震桓公定定地看著,眼眸也跟著有了光。

    「我就知道,你還是喜歡我。」

    第175章 爾爾離燁番外4

    顏茶被他說得心口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她移開目光,略微慌亂地拉開他的手,想說些什麼來圓場面。

    可剛張口,面前這人就醉醺醺地將腦袋抵在了她的肩上,高大的身子躬著,有些晃晃悠悠。

    是醉得狠了。

    將話咽了回去,顏茶釋然。今日宴席上的瓊漿叫神仙醉,神仙喝了也醉,醉了的話又哪裡能當真。

    笑著搖搖頭,她將震桓公扶回屋子裡去讓他歇著,再遣人去詢問宴席上情況。

    離燁對他橫衝直撞造成的後果看也沒看一眼。

    他到離爾爾三丈遠的地方就放緩了速度,收斂了一身的殺氣和血腥,連衣袍上的鎧甲都化開了去,等站到她跟前的時候,他已經是滿懷清風,眉目溫和。

    「你回來啦?」爾爾僵坐著,努力朝他擠出一個笑。

    她臉色有些發白,眼眸也濕漉漉的,看得離燁眉心皺了皺,然後低下身來問她:「想回去了?」

    「嗯。」她小聲應。

    離燁伸手,結界轟然落下,四周正想看熱鬧的神仙統統被隔絕在外。

    他嘆息,也不管她身上那華麗的袍子了,徑直將她抱起來,帶回天門。

    懷裡的人拽著他的衣袖,似乎是冷靜了下來,頗為不好意思地道:「就這麼走了,他們該笑話我了,堂堂九霄之主,突然慌成這樣。」

    離燁抿唇,啞聲答:「是得走。」

    不然眾仙不但會發現九霄之主慌了,還會發現他這個永無境的上神也慌了。

    懷胎於凡間夫妻來說或許是好事,可在九霄的神仙這兒,卻是要賭的,仙胎會蠶食母體的仙氣,若遇著個懂事的,少奪取一些,還能留母體命在,但若遇見什麼混世魔王,母體會把命都搭在上頭。

    這也就是九霄為什麼天生的仙骨少,還要靠凡人修仙來填補空缺的原因之一。

    離燁對子嗣沒什麼執念,他只對懷裡這個人有執念,真要傷著她,他不會對她肚子裡的東西留什麼情面。

    大抵是察覺到了他身上的寒意,懷裡的人顫了顫,突然拉著他的袖子道:「我還挺期盼的,仙胎生下來什麼樣啊?會不會一落地就會管我叫娘?」

    離燁抿唇,沒吭聲。

    爾爾撇嘴,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上神別這麼嚴肅嘛,我慌了是因為沒給人當過娘,您慌什麼呀,它又不會吃了我。」

    「最好是不會。」含糊地說了這麼一句,離燁跨進主殿,將她輕放在軟榻上,又拿了細軟的被褥來搭在她腿上。

    然後他坐下,神色冷冽地將手放上她的肚子。

    爾爾定定地看著他的手,生怕他脾氣上來做什麼兇狠的舉動。然而,等了片刻,她發現一股子熱流在她肚腹上熨帖地暈開,一直緊繃著的脈絡跟著就鬆弛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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