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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13:24 作者: 白鷺成雙
    眼裡流露出恨意,兌刃念咒的語速更快,恨不得將周身靈力都注入噬龍訣里,好將龍紓碎屍萬段。

    銀色的鱗片被刮開,鮮血淋漓,龍紓紅著眼咆哮不止,眼睜睜看著噬龍訣朝自己衝過來了,也沒有要退的意思,硬著頭皮就要往上撞。

    她撞不過,她知道,但她就是不服!

    憑什麼這些人可以肆意冤枉她,憑什麼她就一定要低頭,她不!

    長嘯一聲,龍紓甩著尾巴便往前沖了上去。

    一道風卷過來,抵住了她的龍角。

    龍紓一怔,眼裡怒意未消,惡狠狠地抬頭。

    然後就撞進了一片陰沉沉的眼眸里。

    龍鬚被風吹得像水紋一樣漂浮開,紅色的瞳孔頓了頓,慢慢地就恢復成了黑色。龍紓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頭,一點點化回了人形。

    「你怎麼回來了。」她嘟囔,「不是要去見天道卦人。」

    她身上有傷,站著都有些搖晃,辛無沒好氣地扶她一把,毫無笑意地勾起嘴角:「托你的福。」

    「這可不怪我啊。」飛快地攏好髮絲,龍紓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垂著眼道,「他們先冤枉人。」

    「冤枉你什麼?」

    「……」微微有些僵硬,龍紓瞥了他一眼,含糊地道,「冤枉我殺人。」

    心裡有點不好的預感,辛無沉了臉,低頭往下看。

    兌鋒所住的地方已經是一片廢墟,旁邊的空地上,兌刃正涼涼地望著他。

    「你可算來了。」他收回手,輕輕拍了拍,「謀劃了幾百年,辛無,你也真是不容易。」

    沒有與他對話,辛無將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法陣上。

    兌鋒的肉身在陣中放著,似乎是在招魂,但他身上只有死氣,沒有一絲活象,顯然是死了很久了。

    扶著龍紓的手一頓,辛無像觸電一般猛地鬆開。

    龍紓有些沒反應過來,一個趔趄就往下墜,眼眸微微睜大,定定地看著辛無。

    「小心啊!」爾爾大喊一聲,想上前接住,可她跑得太慢,甚至還被弒鳳刀給絆得往前猛撲。

    完了完了,爾爾伸手抱頭,她這個方向,怕是要跟龍紓一起摔成肉醬。

    一道火光自後頭飛來,將龍紓接住,扔去了平坦的空地上。

    接著,一雙錦靴踩上了下辛宮的土地。

    爾爾緊閉著雙眼,預想中的疼痛卻遲遲沒來,她抱著腦袋等了好一會兒,卻聽見四周起了一片驚呼,接著就是法器被祭出的聲響。

    詫異地睜眼,她抬頭,正好看見一個熟悉的下頷弧線。

    「路都不會走?」離燁嗤笑,靄色的眸子低下來,像盛滿月光的湖。

    大佬來救場了!

    爾爾興奮地站起身,抱住他的胳膊就道:「快救人!」

    「不是已經救了?」他懶洋洋地動了動胳膊,扭頭看向龍紓的方向,「別人與我何干。」

    爾爾挑眉,跟著他往四周看看,這才發現兌氏眾仙早已從圍剿龍紓,改成了圍剿大佬,無數人圍著他們祭出法器法陣,就連兌刃也是滿臉蒼白地瞪著離燁。

    「你來幹什麼!」面對離燁,兌刃有些色厲內荏,「這是我下辛宮自己的事情。」

    「嗯。」不感興趣地應了一聲,離燁抬手,將弒鳳刀收回去,又將爾爾一把扛上肩,「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等等!」兌刃上前,僵硬了片刻,還是指著爾爾道,「你能走,她留下。我兄長突然仙逝,她也是疑犯!」

    第57章 天煞孤星

    疑犯?

    離燁停下了步子。

    爾爾一愣,連忙掙扎著同他道:「我沒有,不是我。」

    「嗯。」他毫不猶豫地就信了。

    欣慰地軟下身子掛在他肩上,爾爾美滋滋地想,這種被人無條件信任的感覺可真好。

    然而,還不等她多美上一會兒,離燁就認真地朝兌刃道:「她這點本事,還無法突破下辛宮結界去殺兌鋒,你們換個人懷疑。」

    爾爾:「……」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她聽著怎麼這麼想咬人呢。

    齜牙撓了他兩爪子,爾爾悶聲道:「無冤無仇的,就算我有那個本事,也不會動手。」

    且不說兌鋒本就身世悽慘,令人同情,就說兌氏仙門內護著他的上神,那一個個也不是好惹的,她吃飽了撐的才跑人家的地盤上下毒手。

    可是,兌刃紅著眼瞪著他們,依舊沒有要讓路的意思。

    「她破不開結界,有人能破開。她沒有冤讎,有人有。」旁邊來了幾位上神,與兌刃一起擋在離燁身前,「她一個外人,偏巧在下辛宮出事的時候被龍紓帶著往外送,實在難脫嫌疑,還請離燁上神體諒兌刃喪兄之痛,配合一二。」

    離燁抬眼打量這群人,微微有些不耐煩:「想找辛無和龍紓的麻煩就徑直去。」

    眾人一頓,沒想到他會說得這麼直接,多少有些尷尬,相互看上幾眼,沒讓路,也沒動手抓人。

    場面一時僵住,許久都沒有人再說話,直到辛無緩緩落回地面。

    「不是要審嗎。」他垂著眼,似笑非笑地道,「那便審吧。」

    龍紓從旁邊爬起來,臉上一片灰敗,她沒有再看辛無,但聽見這句話,手還是不由地捏成了拳頭。

    他不相信她。

    哪怕先前兩人還親密得無以復加,哪怕她就差將心掏出來放在他腳下,他也還是不會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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