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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11:20 作者: 酥芙蕾
台上正在演小品,底下觀眾不時鬨笑。寧緲直接去了後台候場區,在穿梭忙碌的演職員中找到了卓媛媛一行。
二十幾個孩子們畫著濃濃的舞台妝,臉上的腮紅打得像猴屁股一樣,個個兒眉毛都像蠟筆小新。寧緲不能接受:「這誰給化的妝?帶審美了嗎?」
「應該是為了表現山區兒童的質樸吧,」阮季雅道,「攝像頭吃妝,說不定上了電視效果就好了……」
「質樸就必須得人均高原紅嗎?這完全是刻板印象。再說你這個編舞是帥氣現代的街舞風,妝容這麼不搭難道不會影響效果嗎?」寧緲覺得這完全不可饒恕。
「當然影響啊,」卓媛媛嘟噥,「我抗議了的,可是沒人理我。」
一年到頭最受矚目的晚會,幾十個節目上千號人,包括不少的一線明星,區區一個小小的歌舞類節目,還是大山里來的,待遇自然沒有那麼高,化妝師也沒費什麼心思。
寧緲目光梭巡,終於在鬧哄哄的人群里發現了一個腰間掛著化妝刷、看著像化妝師的人,正要招手喊對方過來,這時一個工作人員跑了過來。
「卓媛媛是吧?過來B區集合,趕緊的,下一個到你們了。快快快——」
工作人員連聲催得急,這會兒改妝看來是來不及了,卓媛媛只好帶著面色緊張的孩子們先過去了。
「沒問題吧?我看吉娃娃緊張得臉都青了……」阮季雅有點擔心。
「她那臉也畫得跟猴屁股似的,隔著幾米厚的腮紅你都能看出來臉青啊?」寧緲對這個可怕的妝容耿耿於懷。
候場區像菜市場似的,忙碌得人仰馬翻。寧緲出了後台,在觀眾席找到自己的座位,目光落在隔壁座的人身上,她微微一怔,繼而翻了個白眼。
「媽媽今天挺閒的啊。」寧緲施施然落座,餘光輕飄飄地掠過譚幼儀身邊的姚曇惜,她抬著下巴,勾著紅唇發出一聲輕笑。
譚幼儀被她笑得莫名,「怎麼了?」
「哦,沒什麼,」寧緲懶洋洋地向後靠,「只是想到一個冷笑話,珠穆朗瑪峰對馬里亞納海溝說:你好low啊。」
這笑話譚幼儀聽不懂,沒有接腔。她旁邊的姚曇惜非常沉默,一段時日不見,姚曇惜像是瘦了一大圈,蒼白的小臉上不見一絲血色,看著很有幾分我見猶憐。
看來蕭行言那句他本來就是她的,把姚曇惜打擊得不輕啊……寧緲支著下巴,眼睛望著台上,唇角得意的高高翹起。
很快到了卓媛媛上場。
舞曲是專門寫的,名字就叫《彩色的翅膀》,孩子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大場面,稍微有些青澀,但動作朝氣蓬勃,配合著動感大氣的舞美效果,忽略慘不忍睹的妝容,整體完成度相當的好。
台上舞動的不光是這二十幾個孩子,背後的幾塊大屏幕上還不時穿插著國家的各個扶貧公益項目中,受到幫助的孩子們在田間地頭,山清水秀的山間,校園操場上,跳舞做操,笑容質樸。
「這就是你塞進去的那個?」譚幼儀問。
「什麼塞進去?」寧緲鼓著掌懶懶道,「沒聽見觀眾們熱烈的掌聲嗎?導演和觀眾都認可,不要說得好像是走後門一樣。」
她路子再野也不會硬頂一個強推之恥上去——強捧灰飛煙滅,德不配位多傷人品啊!
就是這妝實在太可怕了,服裝也太土……誰規定山裡的孩子就一定要土裡吧唧的?出身山區又不代表不可以潮有范兒!
回頭要跟導演提一下……
寧緲盤算著,站起身,「我去下盥洗室。」
盥洗室在走廊的盡頭,寧緲推門進去,對著鏡子補了補口紅。想拿手機看一下蕭行言有沒有發消息給她,包里沒翻到,才想起來彩排不允許帶手機一類的攝像設備,她沒打算搞特殊,就交給安檢處統一保管了。
腰腿還是很酸,寧緲抿了抿唇,暗自磨牙。哼,狗男人!
她抬手理了理頭髮,這時門又嘎吱一聲被推開,眼梢的余光中出現姚曇惜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在頭頂白熾燈的映襯下更顯慘白,把寧緲嚇了一跳。
之前她說姚曇惜的照片裱個框能直接當遺像,那話實在說得太早了——眼下姚曇惜這模樣,別說當遺像了,簡直像從電視機里爬出來索命的……
「你幹嘛?」寧緲被姚曇惜一雙直勾勾的眼睛盯得發毛,下意識地抱緊了手裡的kelly包。
姚曇惜盯著寧緲看了一會兒,倏然發笑,帶著幾分尖銳,「虧心事做多了,果然會心虛啊。」
「心虛?」寧緲眉梢微挑。
接著她抬手輕撩長發,仿佛不經意間,露出白皙的頸側上如雪中紅梅般的點點曖l昧紅痕。
「虧心事麼是沒有的,」寧緲抬著下巴,紅唇勾起嫣然一笑,瀲灩眸光帶著睥睨,「快樂的事情嘛,倒是跟我老公做了不少~」
姚曇惜這一瞬間的眼神,讓寧緲懷疑她會衝上來掐她。
擱在平時寧緲是不怕的,可她今天渾身酸軟體力不濟,進演播廳又沒帶保鏢,萬一姚曇惜發瘋,她還真不一定打得過……
好在姚曇惜大概是女神范兒凹慣了,沒有武鬥的習慣,到底沒有動手。
「你以為阿言真的喜歡你嗎?你如果不是姓寧,脫離了背景家世,你以為,他還會多看你一眼嗎?」姚曇惜的聲音很輕,隱隱的回聲飄蕩在空曠的盥洗室里,更顯得陰森森的,「連你的親生母親都不喜歡你呢,寧願來照顧我,陪我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