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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11:20 作者: 酥芙蕾
    她轉向寧緲,咄咄逼問:「你妹妹哪點不如卓家那個煤堆里出來的黑丫頭,啊?她一個外人,你倒是掏心掏肺的,還用家裡的項目捧她,你妹妹你不僅不幫,還給她使絆子打壓她?這是什麼道理?!」

    大伯皺起了眉頭,目光投向寧緲。

    他雖然不喜歡家裡的孩子拋頭露面去當什麼明星,但幫著外人打壓自家人,那就不好了。他年紀大了,想看到的無非是家中的小輩們團結和睦,這才是家族的長久之道。

    寧緲眼梢的餘光掃過坐在單人沙發里的譚幼儀,她低垂著眼眸,盯著杯中的茶水像是在出神。

    縱然從沒指望過她為自己出頭,寧緲仍是在心中輕哂了一聲。

    「劉羽芊的帳號是我讓平台封的。」這時蕭行言開了口。

    他牽著寧緲的手安撫地輕捏了捏,嗓音清淡不疾不徐,「她不問自取,使用了緲緲的照片也便罷了,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緲緲本不想計較。問題是,有人借題發揮,想將輿論引導向寧家。」

    一般來講,蹦躂得越高的,越是沒什麼真正了不得的背景。而寧家向來很低調,即便張揚如寧緲,每回出席時尚晚宴電影首映之類的活動,媒體也會識趣地不將她包納在報導中。

    「畢竟照片中的物質條件,很容易讓人誤會是淺薄炫富,」蕭行言語調平淡,陳述事實般慢條斯理道,「而這時有人提起姚家,我想,或許是想暗示寧家的財富來路不正吧。」

    寧緲眼梢的餘光里,譚幼儀端著茶杯的手在蕭行言說出「姚家」二字時,明顯地顫了一下。

    「簡直荒唐!」大伯沉下了臉,二伯也面色不虞。

    「姚家那點家底,哼!他們自己敗掉的,還能賴到旁人頭上?姚家閨女還是我寧家給養大的,說是視如己出也不為過,」大伯說著,看了譚幼儀一眼,「仁至義盡,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蕭行言微微一哂,「大眾容易被煽動引導,這些天網上多了不少關於當年姚家垮台的真相的討論,畢竟姚家沒了,寧家的後輩還在網上炫富,兩相對比,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寧緲看著蕭行言清雋英挺的側臉,對這個男人輕描淡寫間四兩撥千斤的能力,不得不佩服。他就這麼三言兩語,先把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僅給劉羽芊蓋了章是「淺薄炫富」,還成功地激起了大伯二伯的怒意。

    大伯和二伯最關心的當然是寧家,注意力完全被引向了針對寧家的陰謀,對於給有心人提供了可乘之機的劉羽芊自然也有不滿,不過這已經是次要的了。

    劉羽芊聽得一愣一愣的,連接著哭都忘記了。她才不信寧緲沒打算跟她計較——她哪有那麼好心?

    「是什麼人在作怪,能查到嗎?」二伯問蕭行言。

    蕭行言眸光淡淡,若有似無地掃了譚幼儀一眼,接著點了點頭,「已經查過了。」

    「是誰?」寧縉追問,孫忻然也目光灼灼盯著蕭行言。

    「最先提起姚家的帳號,以及一個活躍頂帖的,都來自安城。」蕭行言長睫微垂,眸光落在他與寧緲緊扣著的手指上,「現實中是兩個中學生,是一對叫金元敏和金元慶的姐弟。」

    寧緲倒吸了一口氣,下意識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卻被他輕拍了拍手背,低醇的嗓音語氣清淡,「他們兩人的母親,是我的生母。」

    「——咳咳咳!」大姑姑被橘子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寧縉和孫忻然目瞪口呆。

    大伯和二伯也愣住了。

    小姑姑指著蕭行言,脫口而出,「是你乾的?!」

    寧緲連白眼都懶得翻給她,大姑姑好容易止住咳嗽,順手撿了塊橘子皮就朝小姑姑丟去,「智商低就閉嘴吧你!丟人現眼!」

    蕭行言嗓音平淡地繼續道,「那對姐弟跟寧家並無交集,不過有一個人,前段時間在安城,一直和他們有聯繫——姚曇惜。」

    譚幼儀猛然抬起頭,「不可能!」

    大伯二伯和大姑姑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蕭行言不是個無的放矢的人,既然他說出來了,那麼想必是相當的有把握。

    沒想到養了只白眼狼……

    「是寧緲叫你這麼說的吧?」劉羽芊聽了半天,終於聽懂了,繞了這麼個大圈,原來是想陷害惜惜姐?

    想到姚曇惜一直熱心的幫助自己,又想到寧緲的無情嘲笑,劉羽芊激憤不已,衝著寧緲吼道,「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好?惜惜姐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針對她?當初把她推下樓梯差點害死她還不夠嗎?」

    「劉羽芊!」大姑姑沉著臉斷喝一聲。

    「我說的是事實!」劉羽芊脖子一梗,「舅舅不讓提這件事,可誰還不知道啊?惜惜姐的手都摔壞了,連指認寧緲都不敢,她會敢在網上針對寧家?」

    劉羽芊伸手指著蕭行言,「我看是姐夫指使他弟弟妹妹乾的,栽贓給惜惜姐罷了!」

    寧緲騰地起身,揚手啪地一下打歪了劉羽芊的手,「再敢指我老公試試?」

    劉羽芊捂著手背,哇的又哭了,「你打我?!」

    「寧緲你敢動手!」小姑姑急眼了,就要衝上去,卻被大姑姑拽住,「你給我坐下!」

    蕭行言將寧緲拉了回來,牽起她的手,垂眸細細檢查。

    她那一下子沒有留力,白嫩的手心都微微有些泛紅了。蕭行言心疼地揉了揉,柔聲問,「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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