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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07:30 作者: 一隻辣雞
    最讓她不安的是關雪莉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性格,以前的她雖然有小聰明,但更多的就只會利用她那張臉,勾引了周興盛,後來周家平反,她藉此離開了這個犄角旮旯的村落,去到了京都,周家的門庭不好進,即使她為周興盛付出了一切,卻還是被他拋棄,她依稀記得當時自己的幸災樂禍的放肆嘲笑,關雪莉被周興盛騙錢騙身卻到頭來卻一場空!

    可偏偏那賤人總能絕處逢生,她在被周家掃地出門之後,不知怎的又拿到了大學的入學名額,後來還勾搭了京政委部的一個小科長,上天好似尤為眷顧她般,後來那小科長一路高升,關雪莉也順利畢業,後來還靠著他男人進入了鄂省建築局,後世的網絡還將她評為『最美建築師』!

    呵!最美建築師,真是諷刺,一生都靠那張臉,靠男人上位憑什麼得此殊榮?

    可如今的關雪莉,那麼雷厲風行地擺脫了關家,張家的日子也越過越好,雖然就她調查,那錢是張蕙蘭的辛苦錢,就是關雪莉也只是擺地攤賺點錢,那些錢在尋常人眼中很可觀,可於她而言那點錢還真無足輕重。她忌諱的是關雪莉的陌生……

    步萌不知道關琳娜的百轉千回,而是和自家人在看電視,此時張家已經擁有了村里第一台彩色電視機。

    張海山豪氣地買了一部彩電,差點沒被陳茉莉逮著追了一條街,要知道現在的萬元戶家裡都不一定有彩電,大多都是黑白的,雖然這部彩電是走私貨,但價格也是不菲。

    村里雖然通電了,可是電路很不穩,信號還不好,無法支撐電視機的運作,關海山只好坐在發動機旁手動發電。

    一家人在看電視,電視放一會兒就變成了雪花幕,然後又恢復,斷斷續續,可他們還是看得很開心,那是一種心理的無法企及的滿足感。就連一旁忙碌的關海山,臉上也是無比滿足的笑,看得尤為認真,電視機里傳來地道的粵語,是電視台轉播的香港綜藝節目,他們是第一次通過電視為媒介去了解此刻繁華的香港……

    「香港真的是遍地黃金,難怪那麼多人都偷渡過去……」張展宏年輕,正是衝動熱愛冒險的年紀,難免嚮往。

    步萌沉默,沒有打破他的幻想,的確很多人做著去香港發達的美夢,甚至拋下一切偷渡,去到那裡才知道是一場泡影,男的多數被騙去做苦力,或者加入黑幫,女的更慘,多數被騙去做雞,欺壓白眼貧民窟成了他們的歸宿,當然也有混得好的,那是鳳毛麟角。

    步萌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了電視中主持人的聲音:「這首《再會》的是一位來自大陸的天才作曲家關琳娜的作品……」

    一家人聽見關琳娜的名字都是一滯,就連關海山手搖的動作都停了,電視頓時閃了一下就斷電了,再打開時,已經是一位穿著鮮艷紅裙,體態婀娜,風情萬種的女子在演唱一首粵語歌的畫面……

    「他剛才是在說關琳娜吧?作曲家?!」張展宏不可置信,語氣還有些嘲諷,他對關琳娜的感官可見一斑。

    「興許是同名呢,現在叫琳娜的人可多了,也不知道什麼毛病,非得取一個洋鬼子的名字。」陳茉莉不以為然,還嘲諷了一番關琳娜俗氣的名字。

    同樣俗氣的關雪莉:「……」

    張惠蘭好像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說道:「雪莉他大伯早年跟人跑船,聽過幾個洋名,許是崇洋媚外,回來就給家裡幾個女孩改了名字。」

    「媽,那我以前叫什麼?」步萌有些好奇。

    「哦,你叫夏花,琳娜叫-春花!」

    步萌:「……」

    步萌是認識那位穿紅裙子的歌手的,她是未來炙手可熱的歌手莫小小,她的演唱會一票難求,可謂萬人空巷,在後人眼中她是時代的記憶,香港娛樂圈鼎盛的標杆,這首《再會》是她的成名曲,磁帶的銷量更是打破了記錄,而這首歌的作曲家絕不是關琳娜。

    要是換做從前從不關注娛樂圈的步萌還真不知道這些,可偏偏在上一個任務她是娛樂大亨,這種基本常識她還真知道。她可不會認為是同名同姓,這關琳娜就是她本人無疑了。

    所以說,這是剽竊?膽子真大,敢趟香港娛樂圈的渾水。

    另一邊的關琳娜在火車站等候周興盛的歸來。

    原劇情周家的平反是在兩年後,如今的關琳娜靠著開店,和剽竊別人的曲目賺了不少錢,早已是個萬元戶,她出錢給周興盛疏通關係,想必平反會更快,還會讓周興盛欠下她數不清的情!

    天色已黃昏,火車站中人人踽踽獨行,有人期盼,有人離別,繁華不過天地塵埃,鳴笛聲,歡聲哭聲,都是過眼雲煙,關琳娜眼裡唯有野心。

    「琳娜。」

    周興盛從站台下來,他穿著黑色大衣,白色的圍巾讓他看起來斯文俊秀,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浩浩中不失文雅之氣,就連他背上背著的維和的軍綠色大帆布包,都沒有掩蓋他的一絲風采,他是這個時代帶有書生意氣的知青,岩岩若松孤。

    關琳娜眼裡總算浮現出一絲真誠的笑意,映著漫天的火燒雲,她覺得這個男人是重生送她最好的禮物。

    「興盛。」她漾開笑容,七分的眉眼也增了三分顏色。

    周興盛看著女朋友如歸家的雀鳥朝他奔過來,覺得一路歸途疲憊,火車的磨人,好似都散去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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