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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00:43 作者: 海派蠟燭
不僅形狀渾圓無漏,還散發著暗金色的流光,像是心臟一般,在高築的靈台上輕輕跳躍,一股股真氣源源不斷的注入其中,又被丹體吐出,順著經脈進入了又一個周天的循環。
一吸一吐,倒是像極了吐納調息。
只是仔細端詳的話,會發現這一縷縷銀色真氣中,隱隱混入了一絲黑氣。
那黑氣仿若活物,圍著跳動的金丹盤旋,探出幾絲分支,想要進入丹體外殼的紋路,卻受瑞氣阻撓,只能退而求其次,力圖薰染著每一股經過的真氣。
挺直腰板,雙手抱球,凌玥氣沉丹田,瑩藍色的三角符文自右手掌心浮現,道道藍光滲入經絡,蓬勃的生氣轉入初見雛形的紫府,包裹住蹦蹦噠噠的金丹,將虎視眈眈的黑氣牢牢阻擋在了其外。
做完這一切,她抒了一口氣。
崑崙幻境時的短暫墮魔到底還是產生了幾分影響,加上祖地里與無名天魔的交鋒,讓胸口的心魔之蓮隱隱有了催發之勢。
不太妙啊。
回想起這幾段時日裡的種種「作死」之舉,她拿出流雲通識,點開禪宗的講經課表,一溜滑下去,場場都寫著預訂已滿。
快到年底了,天魔也得全力以赴啊。
眉心微擰,少女思忖了片刻,還是丟開了手中的金屬令牌。
凌玥在禪宗有個老熟人,以他的地位,走後門安排一個聽講位置不在話下,但平心而論,她實在不想聯繫對方。
乾脆去附近的寺廟洗劫藏經閣吧?
從某種意義上都不太妙的念頭在少女的腦海里萌芽——反正搶回來以後,還有小師弟可以念給自己聽。
她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還要從數日前二人拜別雲湖侯府說起。
那時候的侯府已經被天火付之一炬,雖說在七位長老的看護下沒有多大傷亡,但光看那滿地的飛灰就能明白放火人是何等的睚眥必報。
侯府沒有了,楊鴻軒從江州千里迢迢帶過來的手信也沒有了。
在發現竹籃打水一場空時也沒多大反應的康樂郡王偏偏因此很受打擊,失魂落魄的踏上了前往上京的旅程——不能只有他一個人傷心,老頭子和大哥也都得聽一遍噩耗才行。
「我估計過段日子咱們還得再見。」
青年說這話的時候,一邊扇著摺扇,一邊偷瞧楊戩。
「老頭子可能會想讓我這位表弟……妹認祖歸宗。」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含糊其辭又語速太快,中間還磕巴了一下,聽到凌玥耳朵里就是一個完整的「弟妹」。
於是她的眼神一下子高深莫測了起來。
「姐姐放心,妹妹一定不辱使命。」她捧起青年的手,鄭重其事地說道。
「哈?」
這突然急轉彎的話題差點把楊鴻軒給甩出去,直到跟凌玥揮手告別,他還是覺得方才的對話哪裡不太對。
然而,即便有了康樂郡王的友情助攻,三師姐還是沒能與美人師弟踏上幸福快樂的回程路。
也不知是不是此行目睹了多場高位修士交鋒的緣故,楊戩剛走出雲湖,就突破到了築基。
第一道劫雷降下的時候,二人正拿出乾糧準備共進午膳。
然後,凌玥就看到自家小師弟剛把餅放進口裡,就毫無預兆的挨了雷劈。
熟悉的雷光、熟悉的威勢,不同的是,在那銀亮光柱里,楊戩呆呆的叼著半塊麵餅,看向她的眼神與第一次見到大師姐打柳千易時一模一樣——都很懵。
在那一刻,凌玥突然很想摸他的頭。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先跑去最近的鎮子裡給他搞套新衣裳。
作為修仙路上的第一道坎,築基的雷劫不算強,但很持久,久到凌玥都帶著新衣裳跑回來了,楊戩才扛過了第一道。
沒有事先準備,少年憑肉身硬抗了劫雷,結果卻連塊油皮都沒擦破。
就是可惜了一身衣袍和那半塊餅。
大概是這個結果也把老天爺給氣的夠嗆,在接下來的路程里,冷不丁就會降下一道劫雷,要的就是一個神出鬼沒。
就這麼一路從雲湖劈到了岐山,又從岐山劈到了玉泉,楊戩整整挨了九下,衣服也被凌玥趁機換九套,可謂是風格各異,過去了她幼時沒玩上布娃娃的癮。
人家終究也是妙齡少女啊。
當她哼著小曲,興致勃勃地在成衣店裡挑來挑去的時候,心裡如是想到。
因此,當劫雲終於偃旗息鼓,氣哼哼的飄走後,鬆了口氣的楊戩抬頭,就收到了自家三師姐可憐巴巴的目光。
看著少女手上的四五套衣裳,他汗毛倒豎。
大概是托這遭不同尋常的天劫的福,築基成功的楊戩頗有些脫胎換骨的意味。
雖然外表仍是月下少年的模樣,可出招行術間隱隱有了風雷之相,甚至領悟了一點「言出法隨」的皮毛。
這也是凌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原因——縱然楊戩沒有禪宗大和尚的佛經修為,但他經文出自他口便染上了天雷之力,在抑制妖邪方面應當也有獨到之處。
把如意算盤打得噼啪作響,凌玥停止內視,視線剛一脫離紫府,就見到身下的光幕泛起了陣陣漣漪,宛若有水滴入了平靜的湖面。
曾經在此閉關一月的她,自然清楚玉泉秘寶的反應與山上的情況息息相關。
少女站起身,抬頭望向洞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