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頁

2023-10-01 03:00:43 作者: 海派蠟燭
    天魔之血,只是凌家彪悍戰績里平平常常的一筆而已。

    然而,凌玥最初的目的就不是除魔衛道。

    「我祖父便葬在那裡。」瞥了眼月下的少年,她指著不遠處的墳塋說道,「按照師尊的說法,他應當是下葬時貼身攜帶了鑰匙,才能隱瞞這麼多年。」

    楊戩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卻只見到了一片灰暗的虛影。

    凌玥凝神一瞧,才發現自己偷偷沉迷小師弟撩發時的風情,竟然不小心點錯方向。

    「小師弟,」為了掩飾失態,某位師姐連忙喚他,「你覺得,那天魔是憑什麼將官家卷進來的?」

    隨著凌晉峰徹底死去,他與天魔原本的打算也變成了無法解開的謎題。令人尷尬的是,謎底被扣死了,解了一半的謎面卻還在。

    楊鴻軒說,凌家邀請了晉帝分餅。

    邀請人死了,分餅人卻還在。

    最重要的是,那個能勾的晉帝破例的「大餅」,還一動不動的躺在雲湖侯府的祖墳里。

    至於這個餅到底是什麼?

    兩名玉泉山弟子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瞭然與無奈。

    一個深藏在凌家祖地,能讓雲湖侯府都獨吞不了,不得不向皇家求援的「大餅」——除了玉柄真人心心念念的玉泉秘寶,還能是哪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19-12-01 16:36:57~2019-12-03 17:32: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花沼 26瓶;貳捌肆 10瓶;22235025、宥音、kingdom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站在冰天雪地之間, 楊鴻軒打了個哆嗦。

    在堪比凜冬的刺骨寒風面前, 神武真龍訣還比不上一件厚實的棉衣,以至於他在一瞬間懷疑凌仲文把自己帶到這裡來是為了殺人滅口。

    你看,遍地都是冰葬,連埋人的功夫都省下了。

    「阿嚏!」

    心中暗暗決定回去就向老頭子告上一狀的康樂郡王打了個噴嚏,再抬起頭,就發現面前默默出現了一方手帕。

    想起江州紅顏給的定情信物已經被凌玥拿去包紙條了, 楊鴻軒接過手帕, 給予少年一個讚賞的笑容, 「有心了。」

    凌湛搖了搖頭, 抬手指了指臉上的傷——這是在問他還要不要血。

    與最初的衣冠整齊相比,楊鴻軒此時四處都是斑駁血跡,每當一塊干透, 就要立馬補上新的, 稍微耽擱一下,就會招來不得了的東西。

    他外袍上那道撕裂爪印, 就是某次疏忽後的結果。

    由於頻繁取血,凌湛臉頰上的傷口外側卷了起來,在低溫下泛出晦暗的紫色。放在平日, 對自身外表頗為在意的小少爺只怕早就哭鬧了起來。

    可現在, 他只是麻木的撕開結痂的傷口取血, 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

    這一切的源頭,就在於前面領路的男子。

    凌仲文此時的狀態其實算不得好。

    在祖地外圍,只是金丹中期的他與元嬰修為的凌晉峰硬拼了一招, 真氣反衝之下,在體內橫衝直撞,把經脈傷的不輕,然而,正是他的當機立斷,才讓三人逃離了魔爪。

    對兒子狠,對自己更狠,這一系列的壯士斷腕,令楊鴻軒對這位平日接觸不多的前姻親刮目相看。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只怕滿朝文武對這位傀儡侯爺都……看走了眼。

    就是不知道,凌玥那丫頭逃沒逃出來。

    「郡王不必憂心。」仿佛背後長眼一般,凌仲文突然開口,「我那侄女向來是不肯吃虧的性子,心中成算勝過我家這傻小子百倍,大長老定奈何不了她。」

    「侯爺早就知道大長老並非善類?」楊鴻軒用扇子在掌心輕敲了一下。

    「郡王有所不知,像我們這種人家,延續的年歲久了,稀奇古怪的事情就多了。」凌仲文平靜的回道,「唯有人人不求甚解,才能稀里糊塗的過下去。」

    「大長老是人也好,是魔也罷,他的存在於我凌氏有益,便留著,於我凌氏有害,便除去。凡事想的多了,只會自受其亂。」

    這句話粗聽不過是難得糊塗,往細里一品,卻令楊鴻軒感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老頭子說的對,這些存在萬年的世家,果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我們到了。」這麼說著,凌仲文停下了腳步。

    楊鴻軒抬眼看去,卻當下一愣。

    只見那在鱗次櫛比的冰柱之中,有一處格外突兀。

    那是一個目測足有十尺見方的圓。

    焦黑的凍土蔓延到那裡就變成了鬆軟的黃沙,漂浮的寒氣被蒸騰成大片的煙霧,而在圓圈中央,有一道人影以罩門大開之姿坐在漆黑的椅子之上,有數道鐵鏈從身後的鐵柱上垂下,穿透了他的身體,又重新繞回原處。

    「咕嘟。」凌湛吞咽唾沫的聲音大的像擂鼓。

    一滴汗水順著腦門淌下,楊鴻軒抬手去擦,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然出了一腦門的汗珠。

    不,是溫度確確實實在上升。

    看著手心原本乾涸的血跡在汗水的暈染下重新變得濕潤,楊鴻軒心裡陡然「咯噔」了一聲。

    黃沙、蒸汽還有高溫,這些乍看與墓園格格不入,可若是拋開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一個詞就會猛然躍入腦海:

    旱魃。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