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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3:00:43 作者: 海派蠟燭
「是啊,」凌玥點了點頭,「丹藥是太師祖出的,屋子是太師祖買的,山崖也是靠著太師祖才命名的,這羽化城就是太師祖的一處私產。如今太師祖飛升,咱們作為太師祖的傳人,自然是想住哪裡就住哪裡。」
這種論調方笙還是首次聽說,但仔細一想又覺得很有道理。
太一道人留下的城,當然是歸他們玉泉山啊!
「小玥……」她略有遲疑,「既然如此,為什麼咱們進城還要被盤問呢?」
「因為咱們把城租出去了!」這就到了段情最擅長的胡說八道的部分了,「太師祖他老人家還在凡塵的時候,把羽化城租給了流仙盟,這一租呀,就租到了現在,可每次一提到租金,他們就推三阻四,肯定想欠帳!」
他這幾句話說的半真半假,太一道人出借羽化城是真,可到了後面玉泉山被趕下三英之位的時候,那就是想收都收不回來了。
客大欺主、鳩占鵲巢,不過如是。
凌玥師兄妹三人感受尚不深切,玉柄真人則對自家祖產被占一事耿耿於懷,以至於向流仙盟討要無果後,再也沒踏入羽化城一步。
然而他可以使性子不來,凌玥他們卻不行,不僅要來,還必須絞盡腦汁,從道門三山的虎口下奪食。
要論門派底蘊,放眼整個修仙界,襲承四位金仙道統的玉泉山誰也不虛。
雖如今人才凋敝,可上任掌教身隕前把家底都留給了玉柄。是以玉泉山雖勢力大減,但傳承沒丟,假以時日,重現往日輝煌也不是夢話。
當然,前提是他們真的能奪食成功。
「二仙山退出再好不過,咱們要對付的,就只剩下了太華山和五龍山。」段情在代表二者的圖畫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叉,「這二者所在駐地都在一個方向,咱們無論去哪邊,都能說是要去兵解崖。」
凌玥方才在門口問微北生討要兵解崖上的舊茅屋,就是為之後的行動打掩護。
對段情和凌玥而言,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為玉柄真人奪得佳徒,此事艱難,少不得要另闢蹊徑。
當然,面對方笙,都要一口咬定是「收租」。
「去承天塔。」
出乎段情的預料,回答他的不是負責拿主意的凌玥,而是向來不怎麼靠譜的大師姐。
「五龍山的駐守弟子承過我的情,以我的名義前去拜訪,他必然不會拒接。」
此時的方笙少見的板著臉,往日裡軟糯的聲線也染上了幾分厲色。
「等他一開門,小情、小玥你們一起上,我就不信咱們這麼多人面前,他們還能拖帳!」
「師姐說得好!」段情一邊為她喝彩,一邊往主心骨那邊偏了偏,仿佛不這麼做就會被傳染傻氣。
凌玥嫌棄的推開青年湊過來的腦袋,迎著方笙期盼的目光嫣然一笑,「殺人償命 ,欠債還錢,這不是天經地義?」
五龍山所在的承天塔林乍看與普通寺廟的佛塔也沒什麼兩樣,只不過這裡的高塔個頭著實太大了些,花樣也太多了些。
仗著自己財大氣粗,隋帝在翻修皇都時很是勞民傷財了一番。無論是釋迦塔、琉璃塔還是托塔李天王手裡的玲瓏塔,他都要仿製一個供自己觀賞,營造出一種萬里江山盡收眼底的豪氣。
然而,在他為了一顆延壽丹把皇城賣掉以後,接手塔林的太一道人遷走了廟裡的和尚,連廟帶塔高價轉給了對塔林非常中意的五龍山。
五龍山,顧名思義,是有龍的。
而龍,喜歡纏柱子。
時至今日,如何清理被自家大心肝兒弄髒的塔樓,已經成了令五龍山上下無比頭痛的難題。
因此,當玉泉山的馬車不緊不慢的駛進塔林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守門人對著高塔揮汗如雨的背影。
只見這名弟子身穿紅褐色的五龍山道袍,手裡舉著一隻特大號的拂塵,正在奮力擦拭著塔身上綠色的青苔,而他面前已經淪為逗龍棒的高塔渾身遍布污漬,散發出濕答答的鹹濕氣息。
馬車穩穩的停在五龍山弟子身後,一隻手掀起窗簾,對著窗外喚了一句「肖師弟」。
腦袋頂上瞬間豎起來一對無形的耳朵,被喚到名字的弟子立馬轉頭,對著馬車喜笑顏開:「方師姐,你怎麼來……」
然而話還沒說完,他臉上驚喜的神色就僵住了。
在他與溫柔體貼的方師姐中間,方師姐那自帶女修**術的師弟正對他露出「打家劫舍」專用的猙獰笑容。
「肖師弟,」方笙率先別過臉,仿佛不忍再看,「我對你很失望。」
啥玩意兒?
一頭霧水的五龍山肖姓弟子遭遇了會心一擊,而等待他的是一道從馬車款款走下的白色麗影。
「凌、凌師姐。」他在看清來人後立馬就大了舌頭。
他雖然從未與凌玥打過交道,但「清和仙子」的名號可是如雷貫耳——反正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詞。
不妙,真的不妙。
一滴冷汗掛在了青年的額角,在衣服的遮掩下,他渾身的汗毛已經豎了起來。
「攔住他。」
凌玥說完,腳尖一點,整個人凌空而起,衣袍飄飄,煞是好看。
「凌師姐,留步!」眼看自家駐地要被闖,肖姓弟子一下子就急了,「這是五龍山的地方,你不能就這麼進去!」
「哎哎哎哎,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段情眼疾手快的把他扯了回來,「我們太師祖好心借給你們一個落腳地,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