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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5:23 作者: 今夜無風
    傅寒江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但他爹現在生死未卜,他心急如焚,咬了咬牙,說出來的話帶上了點火氣,「那你想怎麼做?」

    「當然是直接殺進去。」瑞斯理所當然的道,視線在人群里掃了一圈,刻意提高了聲音,又控制在只有範圍內的人能聽到的程度。

    她嗤笑著嘲諷,「原來你們西北的漢子都這麼懦弱?都被這樣欺負了,還能好聲好氣的跟人說話?全身家當送人只為苟活?」

    她低笑了一聲,充滿譏諷地看了傅寒江一眼。

    後者心頭一涼,直覺要糟,果然就聽本來就不太滿意眼前情況,又在野外養出了獸性的將士們,本來還礙於他的面子而壓下的不滿和憤怒,這一刻全都被瑞斯激了出來。

    「大人,您說要怎麼辦,我們都聽您的!」

    「對,我們情願站著死,也不願意窩囊求生!」

    「……」

    眾人紛紛響應,傅寒江聽的臉都綠了,他試圖說明眼前的情況,瑞斯直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女人細長的手指即便是經過野外生存,也沒有變得粗糙,皮膚依舊的白皙細膩,指尖微涼,輕輕從傅寒江的脖子上掃過,帶起一陣毛骨悚然的觸感,仿佛一把寒冷的刀,剛剛從這裡掃過,似乎都聽到了血從大動脈里噴薄而出的聲音。

    傅寒江的話頓時就卡在了喉嚨里,不上不下,哽的他都不敢呼吸了。

    「小『少主』啊。」瑞斯諷刺一般的說道,她嘖舌了一下,「你看看這群將士,他們本來應該在戰場廝殺的,不管是活還是死,總是為人民而戰,為自由而戰,應該是光榮的,可是現在呢?他們自從跟了你之後,做的都是什麼呢?」

    「捕魚,殺動物,摘果子,做漁網。」瑞斯說了幾個,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問,「這就是你想要他們過的生活?明明是個戰士,卻窩囊的,活過一輩子,只要能『活著』?」

    「當然不是!」傅寒江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反駁道。

    他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當了,聽著耳邊滿意的笑聲,和眼前驟然騰起的戰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瑞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愉悅的放開了手,隨意的將傅寒江往後一推,命令道,「將你家少主藏好,他可是個乖寶寶,見不得血的。」

    「繆風嬅!」傅寒江有些焦急,但他不敢喊太大聲引起別人注意,只能無力的看似護著,實則是堵在身後,然後看著瑞斯的背影焦急的跺了跺腳。

    他現在就是一個馬上要看到哈士奇拆家,卻無力阻止的小型犬。

    莫名的透著一股喪氣,同樣心裡也震驚於這些軍中漢子,居然對於繆風嬅的命令,毫不猶豫就聽從了,甚至在明知道他反對的情況下。

    感覺要完。傅寒江心裡升起一股身上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剝奪的強烈感覺,想要阻止,卻又無力反抗。

    瑞斯反手握住了袖子裡的匕首,悄無聲息的接近那個正對著從船艙里搬出的滿箱金銀髮痴的貪官,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個溫柔動人的笑容,眼睛微微彎起,腳步有些雀躍。

    那官員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是她,頓時直起身張口就要罵,還沒開口,眼前寒光一閃。

    「噗!」那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捂著胸口偏移心臟的地方,表情扭曲的跪倒在地。

    他想抓住瑞斯的衣擺,被她發狠的一腳踩到地上,直接昏迷了過去。

    「愣著幹嘛?動手。」瑞斯話音一落,本來對她突然出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西北將士們就下意識的竄了出去,先發制人。

    船上一片混戰之聲。

    瑞斯伸手,福伯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顫顫巍巍的遞過去一張白手帕,她隨意的擦了擦匕首,回頭看著傅寒江露出了一下微笑,意有所指的道,「現在,不管你怎麼想的,你都只有反這一條路了呢。」

    按照原著的劇情線,這個時間段,傅猛暫時被收監,人還沒死,朝廷對於傅猛的處置也分成兩個派系,現在正在激烈爭吵中,而以傅寒江的聰明,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救出他爹,並且來個大逆轉,繼續在這梓桐關當一個忠君愛民的守將之子。

    而現在瑞斯將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傅寒江也明白了,他臉色蒼白,聲音微微發抖,「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

    瑞斯撇了撇嘴,「你欠我的。」

    準確來說,是傅寒江欠繆風嬅的。與其順應劇情被坑進牢里,完全不想有感情線的瑞斯乾脆直接就幫他打響起義第一槍。

    傅寒江快被逼瘋了,他眼睛燒的通紅,理智卻還死死拽著他,讓他沒有衝上去揪住瑞斯的衣領質問。

    他只是咬著牙道,「只是因為我留你在望城之事?」

    「哼~這誰知道呢。」瑞斯隨意的勾了勾嘴角,回頭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馬上,消息就要傳到城內了吧。」

    消息傳到城內,勢必會有支援,而傅寒江的身份也瞞不下去,而到時候他只能跑,能跑多遠跑多遠,就算他爹現在是活著的,也會被他連累死的。

    傅寒江睜大了眼睛,再多的氣也沒出發,咬了咬牙,轉身就往外衝去。

    瑞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直接回頭手中匕首一震砍斷了桅杆,繆字大旗轟然落在了甲板上。

    幾乎在傅寒江下船的一瞬間,商船就離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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