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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4:48 作者: 未降
那士兵戰戰兢兢地走到她面前,笨拙地行了一禮,並不敢抬頭看她。
海月垂下頭去,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溫和安慰道。
「你做得很好。」
那士兵仰起臉來,卻看見少女臉上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來,心下正納悶著,卻只見海月將自己的冷月刀遞到自己面前。士兵嚇得哆嗦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屬下知錯……屬下知錯……」
海月臉上的笑意愈發地明顯了,卻固執地將自己的刀遞給他道:「我又不是要欺負你,只是跟你比試比試罷了。你怕什麼?難道怕我一個女子能將你掀翻在地?」
聽聞此言,士兵伸出手去接過冷月刀,雙手卻像老頭攪和漿糊的時候一般僵硬。
海月收起笑意,隨便撿起地上沒有削尖的木棍,開口道:「若你能用彎刀折斷我的木棍,便出手罷。」
那士兵愣在原地,緊張地不敢出手。可是過了半晌,他見眾人並未出聲阻攔,便不由地握緊了刀柄,收著力氣向海月揮砍去。
海月單手持槍,向左一閃身,手腕靈巧地一翻,輕輕一別對方的手腕,稍一用力,士兵的彎刀便掉落在地。長城軍瞬間便爆發出一陣叫好的聲音,海月伸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瀟灑道:「你用自己的全力,不用顧忌我。」
那士兵趕忙撿起彎刀,不敢怠慢,認真地揮砍了起來。誰承想那槍用的並不是蠻力,而是講求技巧。
士兵原本想的「一刀將木棍斬成兩截」,卻屢屢落空。只見女子蔥白的手腕上下翻飛著,幾乎看不清變換的位置。一個不留神,便被她好一頓敲。士兵有些急了,便也用彎刀來回變換著位置揮砍,卻被海月抓了個正著,又一次將他的手腕挑開。只聽咣當一聲,彎刀又掉到了地上。
只見那士兵頹然地坐在地上,頗有些泄氣的樣子。海月走上前去,蹲在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慈母一般安慰道:「總有些兵器是天生克制的,你不用太傷心。只是以後虛心多學一學,說不準十年八年以後,你就打得過我了。」
士兵看起來更垂頭喪氣了,站起身向她行了一禮之後,便退回了隊伍。象泉士兵里一片寂靜。只因那士兵平日裡武功並不算差,卻敗給一個弱女子。這樣的結果,怕是足夠讓那些象泉士兵消停一陣了。
海月手持木棍,站在他們面前挺直了後背,像極了丐幫幫主。
「身為步兵,長|槍是你們最適合用來攻擊騎兵的武器。現在你們手中拿的都是木棍,但總有一天,你們手裡會換上真正的銀槍,到那個時候,你們大可以去東大營找你們的騎兵兄弟們挑戰。我想,你們一定不會輸的。」
象泉士兵已經沒了方才的不屑一顧,他們也開始仔細地回想著方才海月的招式,開始地看待這一件全然陌生的兵器。
當所有的訓練都步入了正軌的時候,荀徹便抽了個空走到海月身邊,低聲道:「這長|槍卻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大戰在即,他們此時才學,恐怕為時晚矣。」
海月嘆了口氣道:「俗話說笨鳥先飛。你看他們都笨成這樣了,若還不早點尋些投機取巧的法子,如何跟頡莫叛軍手裡頭的打狗棍相提並論?」
荀徹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道:
「他們既然熟悉彎刀,其實也不是不可與之一戰。」
這下,海月認真了。只見她板起臉道:
「頡莫叛軍八十萬,單騎兵便占了六十萬。若是沒有好的辦法去對付,那就要真的拼誰的馬更肥,誰的騎兵更耐打了。就算象泉人身板結實些,那青海人難道就是吃素長大的?再說這戰馬,師兄你去看看他們的馬廄,那馬一個個乾瘦矮小的,一看就是吃不上好馬草。可那頡莫軍的戰馬,那可都是雁北草原長大的。唉,就靠這後天發育啦。」
這一番慷慨激昂,將荀徹駁得啞口無言。他無奈地點了點頭,心裡不由地讚嘆著海月的長遠眼光。
「其實最難的,還是如何得到真的長|槍。」
海月往地上一蹲,一邊用刀柄在沙地上劃拉著,一邊沉思道:
「洛桑將軍說他可以想辦法去向贊普稟報此事。可就算他們恰巧有上好的椆木,怕也先要有一份好的兵器圖……這誰能畫出來呢,師兄你肯定不行,你從小就不愛書畫。景唐又不在,那只能我上了。」
荀徹汗顏道:
「正巧老莫師叔從前做過好些兵器,可以請他幫一幫忙。」
海月一拍腦袋,從地上彈起來道:「哎呦!我怎麼忘了這茬!老莫師叔當年可是照著師父養的花貓畫過虎啊!」
聞言,荀徹頗有些後悔自己跟她提了這一茬。
老莫師叔的營帳中。
「長|槍?這簡單,只要找到合適的木頭便好做。」老莫師叔「叭叭」地抽著菸袋,吐出幾句話,還帶出幾縷青煙。
海月高興地一拍手,道:「嗨,這還不簡單。聽說他們象泉以南都種了樹,多砍些來就是了。」
「那就沒什麼難的了,有銅或鐵都行。」
「若是那槍頭改一改可行?」
「你這小丫頭,想怎麼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