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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4:48 作者: 未降
楚正奇眼前一黑,氣的險些從城樓上掉下去。
那可憐的宛昭剛到家門口,便被自己親舅舅的人馬拉進將軍府,劈頭蓋臉便是一頓揍。
宛昭被揍的連連哭喊,楚正奇這才命人收了手。
只見他楚正奇今日還特地穿了一身極為浮誇的絳色衣裳,還專門為自己的外甥擺下一桌慶功宴。如今是衣裳也撕了,宴席也砸了,坐在大堂中吹鬍子瞪眼。
「五千人啊,你他娘的手裡有五千人,你打不過一幫土匪?」
宛昭怯懦地咕噥了一句什麼,楚正奇便一巴掌扇了過去:「你他娘的大點聲!雞啄米的聲音都比你大!」
宛昭憋足了氣,大聲道:「那他娘的不是土匪!」
楚正奇愣了一愣,宛昭也愣了一愣。
只聽青天白日下「啪、啪」的兩聲,乾脆而又利落地落在宛昭的臉上。
人間慘劇,不過如此。
楚正奇還不解氣,將宛昭連降了幾級。他抽的手腕疼,便又派人將其揍了二十軍棍才算罷休。
楚正奇到底還是上了年紀,給這外甥一頓好揍還是傷了元氣。正當他躺在圈椅裡頭半死不活的時候,一個不速之客卻突然來到了東平城,聲稱手握降服那幫土匪的好計謀。
這個不是別人,正是被海月趕出大營的狄克群。
楚正奇登時便來了力氣。他咬了咬牙,死馬當活馬醫,左不過是一幫土匪,還能上天不成。想到此處,便急忙命人傳了那人進來。
這狄克群僅有的一絲智慧,卻從不肯用在正道上。
他所謂的好計謀,便是將那湖邊大營一應的布防全部說與了楚正奇。楚正奇大悅,一甩手便將宛昭的位置給了狄克群。
說到底,這楚正奇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徒。
不過這一次,他倒還真有幾分勝算。
若狄克群手裡有的只是營地的布防,倒也不算什麼狠招。最可怕的是他手中另一樣更為致命的武器,那便是他對於雲頓鐵騎的了解。
雲頓鐵騎的陣型雖然強悍,卻並非無解。狄克群在雲頓鐵騎十年,實在是太了解這種陣法的弱點了。
楚正奇要親自點了精兵一萬,又派出數員心腹在旁輔佐狄克群。這名以上的輔佐,也是他為了看住狄克群的手段之一。
而海月這一邊,是決計沒有料到敵人已經在準備第二次襲擊的。
海月只匆匆地在大營中睡了兩三個時辰,甚至連身上的盔甲都還沒有來得及褪下。
她醒來的時候,只見原先蓋在荀徹身上的披風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海月直起身子來抻了抻懶腰,正巧趕上端著早膳進來的荀徹。
少女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甚至能看見手腕和腰間細白的皮膚。
荀徹一對好看的眉眼輕輕挑了挑,問道:
「醒了?」
「嗯……嘶----」
這一抻,海月卻抻出了問題。
她後肩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兩隻圓溜溜的眼睛毫無預兆地便包了滿滿當當的淚珠兒,馬上便要掉了下來。
荀徹臉色一變,快走了兩步將早膳放在桌案上,走上前去幫她取下盔甲。
費勁地將盔甲褪下,面前的場景卻讓他倒抽了一口冷氣。海月正準備回頭看一眼,卻被荀徹喝止:「別亂動!」
海月被嚇了一跳,卻不敢再亂動。
只見她後背的舊傷又被撕裂,滲出了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跡。方才她穿著鎧甲,竟沒感覺到傷口裂開,只以為是趴著睡久了背有些酸痛。只聽海月嘆了一口氣,額頭上滲出一點點細密的汗珠。
荀徹命侍衛在門口把門,自己則從口袋中掏出金瘡藥,轉過身道:「你將肩膀露出來,我替你上藥。」
海月滿臉通紅,淚水不停地在眼中打轉兒,卻還是堅強道:「師兄,我自己來就好。」
荀徹無可奈何道:「你就是因為上次處理不佳才留下了舊傷,若再不好好上藥,恐怕會落下病根。」
海月聽了他的話,猶豫了片刻,還是順從地將上衣解開,露出潔白的肩部。
等了片刻,荀徹終於回過頭來,看向海月的肩部,驚訝便瞬間代替了旁的情緒。
只見她肩上的傷口已經變成了紫紅色,不斷地往外滲著鮮血。只一看,便知是箭傷。
荀徹伸出手去輕輕處理著傷口,動作嫻熟地仿佛像是個真正的大夫。
他靈活地止血,撒藥,包紮。
一切都整理好之後,他又轉過身去,提醒海月已經包紮好了。
海月穿好衣服,長吁了一口氣道:「多謝師兄…...」
荀徹搖了搖頭,輕聲道:「好在傷口沒有發炎,但還是切記這幾日不能碰水。」
「是……」
荀徹又轉過身去待她換上衣服,眼睛卻瞟見一旁擱在案上的書信,沒來由地道了一句:「若他江央堅贊真是那一夜襲擊我們的異軍,難道這麼久了都沒有發現我們的身份?」
海月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衫,轉過頭道:「若他不蠢,早該知道是我們。」
「既然如此,這麼久了他都不曾想過滅口?」
「我們如今勢單力薄,若他想滅口,不必等到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