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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4:48 作者: 未降
    海月點了點頭,轉過頭俏皮地向身後的兩位譯倌道:「老莫師叔的話在理,那麼從明日起,這兩位譯倌便一位教西洲話,一位教漢語,如何?」

    兩位譯倌皆表示同意,眾位統領便各自去選了幾個副將與他們一同學習了。

    這些日子裡,海月的方法很快便推行了開來。再加上軍營里現成的交流機會,許多士兵很快便能掌握一些對方的簡單的常用語。軍營里的關係也處理地越來越融洽。

    暮色之中的湖邊大營顯得格外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的湖水在夕陽的照印下宛如一片明鏡,清澈見底。湖面上沒有升騰的水汽,遙遠的地方能看見金光下聳立的古格王城。

    海月正赤著腳在湖邊散步,身後的月見沒有帶任何馬具,卻溫順地跟在她的身側。日落的餘暉傾灑在月見身上,宛如一匹高貴的黑緞,有著隱約的光芒。

    海月從衣襟中取出景唐寄給她的信,又看了一遍。信上的內容早已經爛熟於心,她一遍遍地摩挲著信紙,似乎這樣能觸碰到寫信人手指尖的溫熱。這些用來惦念他的時光足夠奢侈,使她連一分一秒都不捨得錯過。

    無奈眼前寬闊的江水宛如山海一般遙遠。

    她將信紙小心地折好,重新放回衣襟里。

    海月拍了拍月見的脖頸,輕輕地說道:「我們回家吧。」

    將月見送回了馬廄,海月便朝著大帳的方向走去。只見沿路的土房周圍已燃起了篝火照亮,偶爾能聞到來自伙房的飯香。

    待她回到大帳,只見荀徹和葉清桓在沙盤旁邊似乎商討著什麼事宜。海月走過去坐在他們旁邊,問道:「怎麼了?」

    葉清桓道:

    「上午巡邏隊在山澗谷又發現不少足跡。」

    海月看向沙盤,只見山澗谷的位置上插著一隻小旗,正是上一次他們劫囚的地方。

    「山澗谷離象泉的東大營不遠,會不會是他們的人馬?」

    葉清桓點了點頭道:「我也曾想過這樣可能,此前便專門去詢問過一次。那東大營的士兵說那一帶並不屬於他們節制,所以也並未有人去那裡巡邏。我便想著,會不會是東平城的人…...」

    「不管怎麼說,多一些防備總是好事。不如從明日起,巡邏隊每日巡邏次數翻倍,人手也多加派一些。」

    「是。」

    荀徹開口道:「上一次我們在東平城攪出如此大的動靜,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若他們藉此機會攻打過來,我們也要做好迎戰的準備才是。」

    葉清桓點了點頭,道:

    「現如今傷員大多已修養了過來,糧草充足,倒也不怕他們打過來。只是,這件事是不是要與江央贊普知會一聲?」

    海月聽了他的話,頓了半晌道:「是,我明日便派信使去。對了,桑奇那邊又捉回多少野馬?」

    「這幾日他帶了好些人出去,捉了六十多匹回來,馬廄都快放不下了。」

    「誰說的,是九十匹!」洪亮的一嗓子突然從帳外響起,眾人皆側目看去,只見雲頓桑奇□□著上身掀開帘子走了進來。他小麥色的肌膚被太陽曬得發紅,烏黑而微微捲曲的頭髮零散地披在肩上。落日的餘暉灑下來將他身上的線條勾勒得極為優美結實,充滿了力量和野性的味道。

    不知為何,海月看著他□□的上身卻無端想起了江央堅贊的面龐,不由地有些古怪的感覺。她不自然地扶了扶額,半遮半掩著自己的眼睛,不再投去目光。

    荀徹沉聲道:「桑奇,跟你說了幾遍,見大統領的時候要穿上衣服。」

    雲頓桑奇連忙向海月道歉,道:「習慣了這樣,主人莫見怪。」

    海月沒抬頭,只別過臉去道:「去穿件衣服再來罷。」

    「是,是。」他隨即竄出了大帳。

    眾人看著他遠去的身影,無奈地笑了笑。

    「剛帶回來的野馬就先放在營地後面的空地里,教幾個弟兄打了樁子,且先圍住,將他們野性消一消。新買的馬具都還在城裡,左右還得等兩天。」

    葉清桓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早上的時候就讓人打了樁,也不知他方才是不是又帶了些回來。」

    荀徹笑道:「你看他那樣子,自然是又帶了不少回來。」

    海月眨了眨眼睛,笑道:「這樣倒是省下我們專去城裡買馬了。倒是還能多馴養一些,高價賣給象泉人。」

    門口又傳來一陣響動,只聽雲頓桑奇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這一次我套的可都是些好馬,個大腿長,跑起來特別野。」

    他如今的漢語雖有些蹩腳,卻還算能聽得懂。

    海月笑道:「剛回來怎麼不去吃飯,伙房裡師傅們給你們專門留的。」

    「回來的時候抓了幾隻野兔,給了廚房正燉著,好了叫大夥一塊吃。」

    「沙漠裡的兔子,身上總共也沒有二兩肉,你們分著吃了罷。」

    雲頓桑奇摸了摸頭,道:「倒還不如送給主人當個寵物養著。」

    「你倒有心了,不過我可不大能養活它。若你得了空,給我抓一隻獵鷹倒是有些用。」

    荀徹聞言,平日裡不苟言笑的臉上也不由地泛起幾絲笑意來,道:「那桑奇可要費點功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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