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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4:48 作者: 未降
    「這是弟兄們被押送到農田裡幹活。」葉清桓低聲道。

    「為何他們一隊只押了二十多個?」

    「關口裡叛軍不多,押多了恐弟兄們暴起逃脫。」

    果然如同葉清桓所講的一致,這座關口顯然兵力十分不足。龍鷹王幾乎將能調走的所有兵力全部用來攻打中州,顯然沒有顧及到後方會有任何閃失。

    「時辰不早了,我們再去一趟邵關。」

    三人起身靜悄悄往回走,牽了馬便向邵關而去。

    邵關的情形同峽關差不多。他們三人照樣將馬匹拴在樹林裡,兀自躲在隱蔽處窺探。海月心裡默數著,大致估摸出邵關守衛巡邏的時間間隔。

    與峽關不同的是,邵關的烽火台在遠離關口堡壘一段距離的一座樓子上。他們三人摸索了好一陣,也沒大看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葉清桓道:「項鏢頭,倘若邵關兵力過多該當如何?」

    海月靜靜地思考了一番,回頭道:「兩位且在此處稍等,我去去就回。」

    「鏢頭去做什麼?」荀徹忙問。

    「刺探軍情。」

    還未等二人反應過來,海月便已經貓著腰繞到了堡壘後面。她小心地躲在一處草叢裡。

    天色逐漸昏暗,巡邏隊從海月隱蔽的草叢經過,她仔細地數著時間,踩著一旁的樹枝爬上牆頭,一個翻身便進了大院。她走路幾乎沒有聲音,反應又極快,一路轉了兩個院子也沒有被發現。還未等她走到關押俘虜的地方,便聽見有人的腳步聲響起。她靈活地翻滾到一架車下躲了起來。

    海月有些後悔今日穿了一件白衣,待人走了,她轉頭看見車上蓋了一層薄薄的黑布,果斷扯下來披在身上。等她借著幾絲燈光看清車上的東西,海月便笑了一下,原路便折回了堡壘的後方,翻身過了牆。

    正當二人有些焦急的時候,海月便披著暗黑色的披風回來了。

    葉清桓忙道:「項鏢頭此番怎去了許久?此處常有巡邏隊出沒,若被纏住了可不好脫身。」

    海月笑道:「無妨,我尋了一件披風。」

    荀徹看了看她身上的麻布,趕緊上前問道:「此行可有收穫?」

    「關內兵卒不會超過三十人。」

    「如何得知?」

    海月解下身上的麻布披風,隨手一丟,道:「後院只備了兩車糧草。此處交通不暢,若屯兵眾多,必然不可能只有這些糧草。」

    荀徹點了點頭道:「就按三十人算,鏢頭只撥與我十人便可。」

    「你可有把握?」海月笑道,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小塊草紙,遞給荀徹。只見上面用黑炭小心地畫了一個輪廓圖。

    「這是後院的布局?」

    海月點點頭,道:「巡邏隊每隔一個時辰巡邏兩次,這兩次間隔大約在一刻鐘。最要緊的也是,要先控制住那邊樓子裡的守衛,不得讓他們搶先點燃了烽火。」

    「是。」

    「這兩個關口,便仰仗二位了。若能成功拿下,便立刻整合隊伍,在密林集結。」

    葉清桓打心眼裡開始佩服面前這個女孩。這本該在京城某處花園裡彈琴讀書,或是相夫教子的年紀,她卻在這漫天黃沙的西境與他們這些常年征戰沙場的漢子一起推演著危險之事。

    而荀徹的心思卻截然不同。他的眸子在黑夜裡顯得更加深邃而深不可測。他的視線掠過層層密林,女孩雪白的衣服仿佛散出朦朧的光芒,像是指引著方向的明燈。

    回到東平城時,已是次日清晨了。海月囑咐了二人回去休息,便又策馬出了城。

    昨日是三七,海月準備了火盆和紙錢,到城外的胡楊樹林裡祭掃。

    這裡已經擺了一些吃食和酒,便知道是鏢隊眾人來祭掃過。

    海月端正地行了禮,跪在墓前靜靜道:「父親,大師兄,眾位叔伯,明日是我們的第一戰。」

    她伸手將紙錢送進火盆,瞬間便被火舌吞噬。

    「倘若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這一次安然無虞。」

    待海月回了自己的房間,悶頭便睡。醒來時已經接近午時。她從床鋪上爬起,只覺得精神抖擻,腹中卻十分飢餓。她簡單地梳洗了一番,便準備下樓去吃飯。

    見葉清桓也在樓下,海月並未吱聲,只向小二要了一碗麵,這才坐到他對面去,壓低了聲音道:

    「此處人多,你且先回房去,稍等片刻我便去尋你,與你詳細推演一遍今晚的行動。」

    「好。」

    飯畢,海月去沙漠驛館尋來了荀徹,一併挑了三十個身手不錯的兄弟。海月將他們帶到明月升客棧的地下一層,與葉清桓等人一併推演今晚的行動。

    白狼鏢隊雖極少主動突襲敵人,但他們卻擁有不輸於正規軍的戰力。這都得益於項元德生前對於白狼鏢局的嚴格訓練。當他們得知新任鏢頭要帶他們攻占叛軍堡壘時,一些年輕的鏢師們都不禁熱血沸騰起來。

    他們當中不乏退伍的士兵,或是曾經理想建立一番軍功的青年。他們雖然因為各種原因沒入江湖,但這一路走來見中州悽慘,滿目蒼茫,內心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得以釋放。儘管如此,所有人都安靜地聽著海月的推演,努力地記住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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