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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59 作者: 銀燭鳶尾
    「有鏡子的地方,陰氣也會很重。」岳曄輕聲道,「大家千萬小心一點,儘量別去看鏡子,免得看到不乾淨的東西。」

    楊晨光猶豫:「那我們現在是要繼續往前走嗎?」

    岳曄很有耐心地回答:「是的,我們不往前走,待在原地,也不會有人來救。」

    「……好吧。」

    岳曄的那張符紙,一直穩定燃燒著,像是一盞提燈,在空曠幽暗的走廊里,開闢出一道有光的路。

    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響動,鏡面折射的光線,莫名晃了一下楊晨光的眼睛。他心中打起了鼓,卻仍沒忍住,悄悄轉頭,看向那面鏡子。

    沒錯,鏡子裡映出了他,但奇怪的是……只映出了他。

    按理說現在四個人挨得很近,理應把鄭玲、霍銀汀和岳曄也一起照出來,但是沒有,鏡子裡只有他孤零零的身影。

    楊晨光只覺渾身汗毛倒豎,他神情悚然,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定定地盯著鏡中的自己看。

    他逐漸發現了幾分不對勁。

    搖曳的火光里,鏡中的那個「他」僵直地站立著,臉色發青,雙目空洞,嘴唇慘白。

    無論他作何反應,鏡中的影像都只是這樣一副表情。

    直到……

    那個「他」的嘴角,突然詭異上揚,露出了一個陰森至極的笑容,而綠色的黏液,就順著「他」張開的嘴裡流淌出來。

    下一秒,「他」的眼球脫眶而出,搖晃著掛在了臉上,而原先的眼眶,只剩下了兩個漆黑的洞。

    「啊——!!」

    楊晨光悽厲地喊了一聲,他下意識將自己的手機用力扔出去,正中那扇鏡面。

    隨著清脆聲響,手機反彈回來掉落在地,而鏡面上也出現了一道裂痕,貫穿中心。

    他想也未想,也沒去撿手機,當即拉起鄭玲的手拔腿狂奔,朝著走廊深處逃去。

    霍銀汀往前走了幾步,而後又停住腳步,轉頭看去,見岳曄仍站在原地。

    「怎麼了岳先生?」

    「霍小姐。」岳曄後退一步,不安蹙眉,「你來看。」

    她重新走到鏡前,當看清鏡中景象時,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鏡中楊晨光的影像仍舊存在,只不過隨著鏡面的開裂,「他」的身體也出現了一道如同溝壑的裂縫,就像被誰大力撕開了一樣,正往外不斷滲出暗紅色的血液。

    而「他」的那張臉,卻依然在陰森地笑著。

    下一刻,走廊盡頭傳來了鄭玲絕望的尖叫聲。

    楊晨光死了,和鏡中的影像如出一轍,身體莫名其妙裂成兩半,污血淌了滿地,連內臟都流出來了。

    鄭玲就蹲在他旁邊,雙手抱頭,篩糠似的顫抖。

    岳曄見不得這麼血腥的場面,想把鄭玲也拉開,誰知鄭玲沉默許久,驀然間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你們不是會抓鬼嗎?為什麼不能救救他?」她撕心裂肺地吼,「反正遲早都是個死,大家不如一起死!朵朵死了,晨光死了,你們也都跟著陪葬吧!」

    她不管不顧地撲過來,伸手就要掐岳曄的脖子,最後被霍銀汀扯著領子拽開了。

    霍銀汀冷聲道:「剛才有沒有提醒過你們,不要去看鏡子?他看了也就看了,還把鏡子破壞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鄭玲大哭:「總之晨光的死,你們都脫不了干係!」

    「如果你捨不得他,可以去陪他。」

    「……」

    岳曄很猶豫地和霍銀汀耳語:「霍小姐,她是最後一個人了,如果她也死了,鬼書的封印就要被解開,到時候咱倆會不會更招架不住?」

    「你也看到了,在這本鬼書里,他們的生死,根本不是咱倆能掌控的。」

    「那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面對這樣的情形,霍銀汀也沒什麼大經驗,她沉吟半晌,忽而想起系統給的那枚梅花胸針。

    她把梅花胸針從衣服上摘下來,托在掌心凝神端詳,片刻,忽見胸針泛起了極微弱的銀光。

    鄭玲也看到了這一幕,以為這就是能逃出鬼書的寶物,當即目露厲光,趁霍銀汀不備,猛地伸過手去奪走了胸針。

    她攥緊了胸針,轉身就跑。

    「霍小姐!」一向慢性子的岳曄,看到霍銀汀東西被搶,反倒難得的有點著急了,「我們快追。」

    「不必,那東西除了我,誰也拿不走。」

    霍銀汀拍了一下自己的金屬腕錶,兩秒鐘後,她張開手,見胸針已經重新出現在了她的掌心,直看得岳曄嘖嘖稱奇。

    但胸針回來了,鄭玲卻沒有了任何聲響。

    「她……去哪了?」

    霍銀汀伸手護住岳曄,警惕地四處環視:「她去哪了我不知道,但你看咱們周圍。」

    果然,方才還陰冷空蕩的走廊,此刻空氣中再度出現了細微詭異的波紋,周邊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幻,包括那些巨大的落地鏡。

    強光襲過,兩人的視線被完全遮蔽。

    這一次的時間持續了多久,霍銀汀也不太清楚,身處鬼書的幻境裡,使得她對時間的概念也很模糊。

    她用力攥了一下掌心胸針,半晌睜開眼睛,見自己正躺在一處類似電影院放映廳的地方,岳曄就歪倒在不遠處的座椅上。

    「……岳先生?」

    岳曄迷迷糊糊,不甚清醒:「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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