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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59 作者: 銀燭鳶尾
「你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嗎?」她流著淚看向關晨,聲音顫抖,「這是報應,是你應得的,也是我應得的。」
喬淮後退一步,緊張地靠上牆壁,他眼神惶惑。
「所以……另一名獵殺者的武器是槍?那他是怎麼進入到關先生房間的?」
如果是隔著門開槍,房門不可能完好無損,作案的人必定是進入到了房間內部。
楚纓幽幽地說了一句:「很簡單,誰有他房間的鑰匙,誰就可以進去。」
而昨晚關晨剛剛提到,自己房間的鑰匙放在外套口袋裡不見了,他懷疑是馮念歌偷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馮念歌憤怒,「你以為是我殺了關晨?」
「因為我們都沒有條件,偷走他的房間鑰匙,可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看我這個女朋友,當與不當有什麼區別?他根本不信我,他寧可去跟金律師結盟,你應該去問金律師。」
說到這裡,大家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場少了一個人。
金藺不在,2號房也被從裡面反鎖了門,除非有鑰匙,否則不能打開。
喬淮上前敲門,敲了半天沒反應,覺得情況不太對,於是開始試圖砸門。
「金律師,開門!」
裴翊旁觀片刻,走過去推開他,驀然發力,直接一腳把門踹開了。
屋子裡乾乾淨淨,沒有血跡,金藺就躺在床上,好好地蓋著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
但他的臉與嘴唇,均呈現出一種毫無生氣的灰白色,那絕不是正常人睡覺時應該有的狀態。
喬淮小心翼翼湊上前去,試探性地掀開被子,見金藺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姿勢僵硬地就像是躺在了棺材裡。
「金……金律師?」
他碰了碰金藺,結果金藺的頭就軟塌塌歪向了一側,皮膚冰冷,早就沒了呼吸。
馮念歌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她顫聲問道:「他也死了?」
喬淮戰戰兢兢地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確實是死了,被人硬生生掰斷了頸骨而死。
這是裴翊擅長的手法,只有霍銀汀知道,她終於明白裴翊昨晚離開房間去做了什麼。
然而越是如此,她的心情就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她發現,自己可能陷入了非常微妙的盲區。
一夜之間死了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是大家公認的盜賊和綁定玩家。
遊戲規則是:若該玩家死亡,則盜賊一起出局;但盜賊先行死亡,該玩家不受影響。
「關晨應該是先死的。」馮念歌縮在牆角,紅著眼眶低聲道,「因為如果金律師先死,關晨會隨著一起死,想殺關晨的人,根本不必親自動手。」
楚纓仍舊抱著自己的畫板,她端詳著金藺的屍體,表情冷淡而麻木:「加上樓下那一具,別墅里一共三具屍體,誰來處理?」
「處理屍體這種事,大家都有義務。」霍銀汀淡聲回答,「樓下那一具比較慘,我來,剩下的這倆,你們分工吧。」
「……」
其實霍銀汀主動要去埋齊霽的屍體,也是有幾分私心的,雖說她跟齊霽只認識了短短几天,但畢竟同為獵殺者,也打過交道,由她親手安葬他,總要比別人好得多。
她來到樓下時,齊霽仍躺在那裡,地面的血泊早已凝結乾涸,但空氣中鐵鏽般的血腥氣依然沒有散去,聞起來令人作嘔。
她走過去,俯下身,抬手闔上了齊霽的眼睛。
「齊先生,一路走好。」
按理說穿越了那麼久,她對死亡早就該習空見慣了,但恰恰相反,正因見過太多死亡,她才深感活下去的可貴。
沒有誰願意一輩子都活在黑暗的輪迴里。
島上的天氣並不晴朗,陰雲壓在頭頂,四面都起了霧。
她在土質最鬆軟的東面挖著坑,遠處隱約傳來海浪擊石的聲音,她叼著煙,低頭看向手上的金屬腕錶。
腕錶靜悄悄的毫無提示。
半晌,裴翊朝這邊走來,他的身影穿過朦朧霧氣,腳步很穩地停在她面前,他接過了她手中的鐵鍬。
「還剩下三個人,今晚就算不殺,也必須保證他們手裡沒有完整拼圖。」
今夜是第六夜,是遊戲的最後一夜了。
霍銀汀朝遠處望了一眼,見喬淮和楚纓,正合力把屍體往挖好的坑裡拖,而馮念歌則蹲在旁邊,捂著臉無助痛哭。
她轉開了視線:「是你昨晚殺的金藺?」
「嗯。」
「你怎麼能進他的房間?」
「就像4號房與10號房有暗門連通一樣,三樓的書房,也與金藺的1號房連通。」裴翊低聲解釋,「從上次查找書房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裡的一塊地磚是有問題的。」
二三樓的許多房間,都是互相連通的,就跟遊戲裡的設定一模一樣。
霍銀汀嘆了口氣:「你告訴我,原本我也能做的。」
「我能替你做,就不需要你親自動手。」裴翊挖好最後一鍬土,他把齊霽的屍體放下去,語氣漸沉,「本來我殺掉金藺,就能讓關晨一起死,沒想到你比我快一步。」
「關晨不是我殺的。」
「……什麼?」
霍銀汀蹙眉:「我的槍被人偷走了,是偷槍的人殺了關晨。」
「那你今晚就危險了。」
「不僅是我,每個人都很危險,但是……」她垂眸掐滅菸頭,眼神一分一分地暗下去,「這個局,也並非不可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