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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23 作者: 蜀中狐
    所以苗疆王上書陛下要把她找回來,更是荒謬。

    慕容繡眼神忽然一亮,想到了一個可能,隨即又覺得自己瘋了,自嘲地笑了笑。

    霍銀修把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少有的沒有不耐煩,反而摸摸後腦勺,移開了目光,「不知道。」

    他向來不撒謊,也藏不住事,更別說面對這位斗膽的郡主娘娘。還好她沒看他。

    他強作不耐,劍眉蹙起,「你跟不跟我走,不然我就公事公辦了。」

    沒想到慕容繡比他還急,一手抄起他手中韁繩,「走。」

    霍銀修愣了愣,驚愕地看著前面那個讓人匪夷所思的姑娘,這人是真不覺得身上衣裳濕得慌嗎。

    注意到慕容繡衣裳緊貼的身子,他移開視線,晃走那奇怪的感覺,上前逮人去客棧。

    慕容繡心中著急,自然一刻不能浪費,一路上押著霍銀修回苗疆,也不知道誰才是被勒令回來的那個。

    兩人入了苗疆,霍銀修卻沒有帶她前往苗疆王府。

    「我們去哪?」慕容繡這麼問著,但這條路上的景致她比誰都深刻,再沒有哪片荒山能叫她記得這麼清楚了。

    霍銀修回首,見她雲遊的表情,想起這一路來她除了趕路便這麼看著一處發呆,不由粗著聲音道,「前面就是清戈別莊了,你見了不就知道了。」

    他見慕容繡雖策馬跟著他,那表情卻恍然依舊,斟酌著還想說什麼,下一刻便見她在前頭勒馬,往別莊前那顆爬滿藤曼的老榕樹跑去。

    「餵……」他正要發作,便看見了樹下玉立的清冷青年,還有那個在他懷裡又哭又鬧又打,卻怎麼也不離開的姑娘,隨即噓了聲,摸摸後腦,自語道,「我送到了,那便走了。」

    說完,似是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蠢事,霍銀修煩躁地一勒馬韁,□□汗血寶馬長嘯一聲,他才縱馬離去。

    那馬嘯讓慕容繡反應過來,腦袋埋在墨聞道胸前,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不願抬頭,聲音瓮聲瓮氣的,顯得那故作的凶似是嗔,「……那次你離開這裡,不是說沒有我也無所謂嗎?明明,你可以不必……」

    姑娘說著口是心非的話,墨聞道垂眸以唇蜻蜓點水地在她哭成粉色的眼皮一觸,滾燙的溫度讓他語氣也染上過往沒有的幾分柔意,「繡繡,你常日追著我問我有情與否,殊不知,只有斬斷我與無相派的關係,我才能重獲新生,才能愛你。」

    聽著他從未說過的話,慕容繡又驚又怒又心疼又心酸的複雜心情驟然消散。

    她抬起頭看他,看著他俊逸出塵的五官,只有滿心的柔軟,也不知她想起什麼,最後兇巴巴地拽起他衣領,「那你要好好愛我,比我喜歡你還要愛我。」

    墨聞道那雙霜雪般的長眸看著她,眸子藏著冰消雪融的暖意,眼尾隨著笑意上揚,「只有喜歡嗎?」

    慕容繡悄悄地別開臉,眼睛故意不看他,「唔,看你表現吧?」

    清戈別莊在深山之中,遠離人煙,極適合休養。

    墨聞道的傷的確不輕,他當初與孟珏交易,在關鍵之時由他頂替孟珏,來當這關鍵之人。一來免去了孟珏因此死去的可能,二來他墨聞道可趁此時機離開無相派,再不受岳荀牽制。

    他的命是岳荀這個師父給的,他的前半生用來還了岳荀的養育之恩,後半生便從此由他支配了。

    這樣的法子,若是不夠狠,是嚇不著正道眾人的,也騙不過岳荀那老狐狸的。是以此法的確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的法子,若不是有陸景瀾應邀接應,救治及時,還時常從苗疆回春堂回山中為他複診,或許他早死在內城之中了。

    半年後。

    清戈別莊內院。

    「差不多了,看來這是我來的最後一次了。」陸景瀾鬆開搭在墨聞道手腕的手,偏過身在桌上寫了幾個方子。

    一旁慕容繡戳了一塊青玉白糖糕,吃了一口覺得味道一般,便餵給墨聞道,墨聞道也不惱,還順從地低頭吃了,並未像小時候那般訓她。

    那時他總覺得好好管教她,莫等他不在了,讓那些命婦再欺負了她去,也莫要讓京中貴族圈再拿她德行嚼舌根,可後來看來,她還是開開心心,隨性而為,如此才是她。

    至於外人如何說道,以後他常伴她身側,他自會讓她們再不能說道。

    慕容繡見他吃了,露出笑顏,又戳了一塊給他,問道,「阿鸞前些天來信說要去漠北,不若等你好了我們一塊去看看?我還沒去過漠北呢。」

    陸景瀾寫方子的動作一頓,道,「沈姑娘怕是去不了漠北了。」

    慕容繡一驚,身子不自覺往前了一些,「怎麼了?阿鸞又出事了?」

    墨聞道不著痕跡地摟上她的腰肢,把她扶他身側,與陸景瀾拉開距離。

    陸景瀾似是習慣這樣的對待了,只無奈一笑,「唔,可以這麼說吧。」

    想起沈無心的表情,他眼裡多了些好笑,「沈姑娘有喜了。」

    入夜,慕容繡躺在院裡的搖椅聽著蟲鳴小憩,手上還抱著她前些天抓回來的那隻小野貓。

    墨聞道沐浴完出來,看到的便是月下閉目養神的小姑娘,身上還不帶多蓋件毯子的。

    他進房取了條織錦扎染薄毯,把慕容繡懷裡那隻小貓抱下來,給慕容繡抖開毯子蓋上,才在她身側的小竹凳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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