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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04 作者: 涼小小
「你說她會不會恨我一輩子?」南宮琰凝著他,眸光沒有一絲動容,話里卻透著沮喪。
「其實,卑職也想不明白,皇上為何要這麼做?」打從他知道他要進攻南詔時,他就一直想問南宮琰,可怕他忌諱,他便一直沒敢問。
「為了燕京的百姓,西楚郡王與朕反目時,翼水王便流露出想要進攻燕京的念頭,只是朕比他快了一步罷了。」
許是壓抑太久,南宮琰不再將這些話壓著,慢慢與他道了出來。
「皇上收到的消息可准?」楚裴鈺臉色一緊,他怎麼看都不像翼水王會有這個念頭的人,他在南詔時見到的翼水王,是仁慈和善的,沒有一絲陰險的城府。
「自古以來,君王的心思,豈是你表面上能輕易看得破的。」南宮琰倒是不惱,只是覺得他的這些想法還單純了些。
「卑職明白。」
楚裴鈺的眸光也暗了下去,身為君主,他也有自己的難處,也不是他能輕易看得出來的。
「今日的事,你沒告訴阿箋真相吧?」恍然想起白日裡發生的事,他開口問他。
楚裴鈺搖了搖頭,「皇上不想娘娘知道,卑職沒有說,只是您手臂上的傷,要不要卑職幫您換藥?」
他原想說,叫太醫過來給他看看,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南宮琰一定會拒絕。
南宮琰怔了一下,沒有回他,只走到龍榻邊上坐下,脫下身上的外袍,楚裴鈺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當即會意,走過去輕手輕腳替他換藥。
這下,他才緩緩閉上雙目。
見他歇下,楚裴鈺才退出去,快要在外殿裡打盹的內侍,恍然見到他從裡面走出來,整個人瞪了瞪眼睛,立馬清醒過來,「楚將軍您…」他何時進去的,他一點也沒發覺到。
「皇上歇下了,夜裡仔細留意些。」他聲音威凜,內侍覺得他話裡有話,當即打起精神來朝他應承,「是。」
他出去後,內侍揉了揉眼睛,將眼珠子睜得大大的,再也不敢輕易打盹。
。……
半個月後,虞七七身上的傷痊癒了,她雖回到了宮裡,可那些大臣和宮人見到她,皆噤若寒蟬,她與他們不一樣,她是南詔的人,此刻看他們燕京的人,只怕是心裡記恨得很。
他們不敢與她走得太近,她畢竟是六宮之主,這身份壓了他們一大截,若是被她抓到什麼錯處,指不定要怎麼折磨他們。
這一日,天氣很好,鳳鸞宮外的玉蘭花也開得正盛,阿箋摘了幾枝回來,正要走到迴廊邊上,便見到一個官員正鬼鬼祟祟在外面站著,時不時地來回踱步,嘴裡不知在碎碎念什麼東西。
「什麼人,居然敢在皇后娘娘的寢宮外造次?!」阿箋一臉厲色,朝那人喊道。
那位官員被她的厲聲嚇到,身子抖了抖,這才轉過身來朝她叩首,「下官是來找皇后娘娘說選秀一事的,別無他心…」
他不知來人是誰,只覺得她的話讓他心驚膽寒,他原本就是一個小小的禮官是,上次的加冕之禮沒有辦好,他沒有被降官職,已經是謝天謝地,此刻可不敢再惹出什麼禍端來。
「選秀的事你不去同皇上說,跑來娘娘這作甚?!」阿箋已經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手裡的玉蘭花在掌間輕顫,搖出一陣陣玉蘭花香。
「皇上說了,選秀要看娘娘的意思,若是娘娘鬆口他便選,若是娘娘不鬆口,他便一個也不選。」
禮官沒有抬起頭來,只緊緊叩首,咽了咽喉間緊張的口水。
「哦?娘娘說的話在他面前那麼管用?」阿箋冷言冷語,不給眼前的小官留一絲情面。
他怔了怔,不知該回什麼,只緩緩說著,「娘娘的話,在皇上面前自然是管用的。」
「胡扯!」
若是管用,他就不會不顧及虞七七的身份,二話不說便滅了南詔。
「下官,下官只想勞煩姑姑通報一聲,讓下官進去同娘娘說一說這選秀的事。」他再不敢亂接話,只是在這等了許久,也不見一個宮女路過,他以為阿箋是這鳳鸞宮裡的哪位掌事姑姑,便只能想向她通稟。
阿箋目不轉睛看著他,打從她出現在他面前以來,他就一直叩首著,這後背上,也隱隱浸出一層熱汗,她斂了斂眸回他,「你等著!」
「謝姑姑。」
禮官再次叩首。
阿箋撇了撇嘴,她著實不喜歡他這麼一聲又一聲姑姑的喊自己。拿著手裡的玉蘭花,她走進內殿裡。
「公主,這院裡的玉蘭花開得正盛,阿箋給您折了幾枝回來。」她取來擱置在窗口邊上的花瓶,插了進去,沒過多久,便傳出滿室的玉蘭清香。
虞七七放下手裡的話本,抬頭看去,幾株玉蘭花上嬌蘭欲滴,霎是鮮艷得很,「你前幾日摘的那幾株還能放,這會就又迫不及待折了幾枝回來?」阿箋是個閒不住的人她知道,只是她這麼糟踐這些花,不免讓她覺得有些可惜。
阿箋皺了皺眉,被她這麼一說,她也有些不高興了,想了想,她眼珠子一亮,高興地說:「有了!」
「有什麼?」
虞七七剛開口追問,她人已經跑了出去,手裡拿著前幾日折的那幾株玉蘭花,還未凋謝,只是也沒剛摘下來的那麼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