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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04 作者: 涼小小
    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平靜,卻透著瘮人的危險。

    「是!」

    小太監走上來,躬身說道:「儀嬪娘娘,走吧。」

    儀嬪眸光涌動,後脊背微微發涼,佯裝鎮定走在前面,小太監跟在她身後,燕景帝看著她僵直的背,慢慢勾起嘴角。

    她被帶到了天牢之中,宋高宦已經被關在這裡一個多月,她原以為燕景帝會直接把他殺了,可當她看到他時,才知道燕景帝的目的。

    眼前的人,全身上下被鐵鏈鎖著,捆在木樁上,頭髮凌亂,被駕到木樁上的雙手,十指已經斷了,落在地上,十分地瘮人。

    饒是儀嬪此前有多陰毒,此刻見到眼前的宋高宦,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卻身後的小太監抓住後背,「儀嬪娘娘可要仔細看清楚了,不要誤了皇上的用心。」他說完,冷笑一聲,將她往前用力推去。

    她沒站穩,只能牢牢抓住木樁。

    「儀嬪娘娘…」

    方才還在昏迷中的宋高宦聽到聲音,匆忙抬起頭來,光線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可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是恐懼和懇求,「娘娘救我,看在老奴替您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您幫老奴求求情…」

    他的身子在劇烈顫抖,在這天牢里待的這一個多月里,他每一日都過得生不如死,恐懼早已襲滿了他的心頭。

    儀嬪咽下喉間的乾澀,心神一直飄著,定不下來,「我,我也救不了你…」她張了好久的口,才顫顫巍巍說出這幾個字。

    一瞬間,宋高宦的神色凝滯在沾著血漬的臉上,「皇上如此寵愛您,如何會不答應您的請求?!」

    「我救不了你!」

    被他斥責,儀嬪的臉上也現了絕情之色,救她出去,於她有何用處?不過是一個累贅罷了!

    宋高宦冷笑一聲,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你這冷血無情的毒婦,枉我為你辦了這麼多年的事,你卻一點舊情都不念?!」

    她努力站直身子,不讓自己看起來那麼狼狽,「宋總管,做錯了事就該受罰,這天牢里的酷刑你都該好好受著!」

    儀嬪攥著手,脖頸微微發抖。說出口的話,再沒有一絲溫度。

    「你這毒婦,定會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見沒了轉機,宋官宦在一瞬間翻了臉,對著她怒吼。

    儀嬪慢慢轉過身子,往天牢外走去,只剩下宋高宦的怒吼聲。

    沈非鴻和劉末年這幾天也一直處在備戰狀態中,劉末年在朝堂上對南宮琰的言語間並沒有多大的維護,這些年來,他一直是儘自己的本分做刑部尚書該做的事,旁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南宮琰安插在朝堂上的眼線。

    因此,那些怕南宮琰倒台就立刻給他通風報信的臣子在送出口信後,他們兩個倒是省了出這個力。

    但是主子不在,燕京城的這一方勢力他們還是要守著,所以,要格外密切關注藺老侯爺一行人的動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兩個人就互相給對方通信。

    這一日,劉末年剛從宮裡回來,他耷拉著個臉,明顯心情不太好,突然,眼前有一個身影從屋檐上躍下,站到他面前,把他嚇了一跳,「國舅爺,下次來的時候麻煩不要掐著點。」

    他拍著自己的胸口,驚魂未定。

    「怎麼了?難不成皇上在朝堂上給藺家那個老東西鬆口了?」沈非鴻無法上朝,只能從他嘴裡打聽消息。

    劉末年嘆了口氣,沒直接回他,兀自往屋內走去,沈非鴻扭著一張兩,只好跟在他後面。

    他倒了杯茶,仰頭喝下之後才說道:「皇上倒是沒給他鬆口,只是瞧今日朝堂上的那個氣氛,應該快了,殿下差不多是該回來了,不然這個朝局就該被藺老侯爺翻天了。」

    沈非鴻擰了擰眉頭,「不是說他一回去就生了一場大病嗎?」

    劉末年卻是冷笑一聲,連杯子都來不及放下,就開口罵道:「他要是真生病,這麼多年那副顫顫巍巍的身子早就熬不住了,還能像今日這一腔風骨地站在朝堂之上!」

    今日,歇戰了幾日的藺老侯爺又出現在朝堂上,額頭帶著抹額,瞧著是生了一場大病,可在說到薛景成的事,那叫一個憤慨激昂,哪裡看得出來是生了一場重病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倚老賣老!

    「那看來,八成是裝的。」沈非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他沒在朝堂上,也不好判斷。

    「你今日來做什麼?」劉末年又喝下一口茶水,精明的眸光斜睨過去,落到他身上。

    沈非鴻回過神色,「我來就是要說藺家那個老東西的事,今日我無意中發現,晏世卿去了侯爺府,而且是在那個老東西下了早朝之後,想來是去等消息的,他們兩個,會不會是一起聯起手來了?」

    他的目光中,還帶著幾分審讀。

    「晏世卿?」

    劉末年將手中的茶杯緩緩放下,「他與殿下之間是有些淵源,藺老侯爺翻出薛景成的案子是為了對付殿下,此番若是與晏世卿聯手,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他說著說著,眸光陡然一震,「我們是不是上了他們的當了?」

    沈非鴻的臉上拂過一陣慌意,冷冷盯著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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