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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53:04 作者: 涼小小
    眼前火紅的燭光,染紅了南宮琰的眼。

    「嘭!」地一聲,南宮琰攥緊拳頭重重敲了一下桌面,嘴裡冷冷吐出幾個字,「當然查!」他慍怒的眸光慢慢沉了下去,「只不過,要讓別人替我們查。」

    清冷的輪廓現過一絲寒意,南宮琰眼眸微揚,「算一算日子,那個人也該從牢里出來了。」

    楚裴鈺鋒利的瞳孔一縮,立刻低下頭,「卑職這就去辦!」

    傍晚,光線昏暗的天牢里,一道蕭寒的身影出現在一個渾身上下被纏滿枷鎖的男子面前。

    男子看到地上那抹黑色長袍,慢慢抬起頭,看到眼前的人,他漆黑的眸子裡添了一絲譏諷,「是你?」

    南宮琰負手而立,繡著雲紋的黑色斗篷披風下,是一雙冰冷的眸子,「皇舅,這麼多年了,你在這天牢里過得可還好?」

    「你這個冷血無情的逆子,枉你母妃為你謀劃多年,你竟這麼眼睜睜地看著她冤死!」

    沈非鴻面色猙獰,身上的枷鎖劇烈晃動。

    「當年給我母妃施蠱的人已經出現了,這兩日,你便能走出這陰暗的天牢。」南宮琰一句話也沒多說,只沉沉留下這句話,便出了天牢的門。

    沈非鴻怔怔看著他,眸中的譏諷褪去了幾分。

    當年他被一道聖旨下詔入獄,皆因璇玉貴妃不慎跌入荷池身亡,他與她的事情敗露,這才受了牽連。

    可他入獄後得到消息,竟是南宮琰指證的他。

    回到承和殿裡,南宮琰褪去身上的黑色披風,楚裴鈺脫下身上的金絲滾邊長袍,替他穿上。

    「去給劉末年傳話吧。」

    南宮琰背對著他,幽幽說了一句。

    「是。」

    楚裴鈺拿起桌上的東西,出了他的殿門。

    修長的手指頭穩穩叩著桌面,南宮琰面色漸漸沉了下去,既然父皇給他塞了晏世卿這麼一個大麻煩,他也該給他點反應不是?

    第二日,朝堂大殿上,刑部尚書劉末年從大臣位列中站了出來,低下頭,「皇上,臣有一事相奏。沈國舅的案子在刑部壓了多年,一直尋不到新的證據,可如今,臣手裡有了新的進展。」

    他說著,遞上手中的東西。

    「哦?」

    燕景帝稍稍抬眉,讓內侍下去拿過他呈上的東西。

    劉末年呈上的,是璇玉貴妃的筆跡,當年她身亡後,整座寢宮中能尋到的筆跡全都消失了。

    沈非鴻入獄時,在他府中搜查到了幾封與璇玉貴妃往來的書信,燕景帝讓侍從拿著那幾封書信遞到南宮琰面前,問他,「這可是你母妃的主筆?」

    整個皇室里,最熟璇玉貴妃筆跡的,便是南宮琰。

    他低下頭翻看一眼,便抬起頭認真回話,「回父皇,正是母妃的主筆。」臉色淡漠,沒有一絲痛惜。

    一朝得勢的國舅爺,便是這麼入的獄。

    可是,單憑几封不痛不癢的書信,燕景帝沒有辦法讓他人頭落地,只能將他在獄中這麼晾著。

    單這樣,他心中的氣,也能消了大半。

    燕景帝翻看著眼前璇玉貴妃的筆跡,再與之前在沈非鴻府中搜到的書信做對比,這字裡行間,倒是有些不太一樣。

    燕景帝掩去眸中的不快,面上卻是一片鎮定自若,「劉愛卿,這些東西你從何而得?」他記得,宋高宦已經將那個女人生前所有的筆跡全都燒毀了。

    「回稟皇上,臣從璇玉貴妃生前一個在她身邊伺候她的宮女口中得知,她生前最是愛到浮光寺中祈福,便親自到浮光寺中查看,果真在那尋到了璇玉貴妃生前留在那的祈福筆跡。」

    劉末年低著頭,認真回道。

    他頓了頓,似是下了一番決心,「璇玉貴妃的筆跡與當年在沈國舅府中搜到書信筆跡的不一樣,如此可見,沈國舅是被冤枉的!」

    「這…」

    朝堂上,眾臣一片唏噓。

    這件案子可是太子殿下當年親自指證的,如今翻了案,豈不是打了太子殿下的臉?

    南宮琰的臉色一片青一片白的,他走到劉末年面前,擰著眉,「劉尚書說這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哼!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燕景帝的臉上現了怒意,將手中的書信朝南宮琰扔去。能讓他在朝堂大殿上丟這個臉,就算是讓一個失了勢的沈非鴻出獄,這盤棋他也不算輸。

    南宮琰撿起地上的書信,飛速翻著,片刻後便抬起頭,眸光透著震驚,「父皇,兒臣當初並未做偽證,兒臣真的記得,這便是母妃的主筆!」

    「還敢胡謅!枉你母妃生養你多年,你竟連她的主筆都認不得。來人,將這個不孝不仁的逆子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

    燕景帝演得十分過癮,既讓自己在滿朝臣子面前扮演了一回深情的帝君,也當了一回剛正不阿的嚴父。

    「父皇!」

    有侍衛從殿外走上前,拉走南宮琰。他手裡的書信掉落在殿堂上,只重重喊了燕景帝一聲,便也沒再求饒。

    回東宮的馬車上,南宮琰的臉色一陣陣發白,楚裴鈺替他上好藥後,將他的錦袍放了下來。

    「國舅爺已經從天牢里放出來了。」他拿了一個軟枕,給南宮琰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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