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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4:56 作者: 三更水
且她還絲毫不予他喘息的機會,笑著回答說:「不,我愛周晏西,不止現在,還包括將來。」
他不死心,繼續問:「綠綠,你對我的感情,真一點都沒了嗎?見我手腳、額頭纏滿紗布,真一點不會心疼?」
如同身陷困境,他掙扎著最後的力氣尋找生機。
無奈江繁綠卻依舊笑著:「裴衍,其實方才來時珂姐兒早說過你傷得很重,我一進門,也早察覺你滿身虛弱……可怎麼辦,即便如此,我滿腦子想著的,依舊只是找你討要個答案。」
「裴衍,要不是因為周晏西,我今日不會出現你面前。所以我現在迫切地請你回答我的問題。那日日醉閣,你倒底同他說了什麼?」
這瞬,她執念盡顯。只為周晏西。
裴衍本無血色的面龐,一霎連情緒也都斂滅。因為江繁綠,倒底還是沒給他生機。
「綠綠,未曾想過某日,我竟真失去了你。」
他神情歸於平靜,再開口,終是細細講出了那日同周晏西短暫的對話。
江繁綠也細細聽著,進而聯想到之前在周晏西書房榻上看到的詩經和詞集,只道:「原來如此。」
原是那人因著個短處白白上當吃虧。
得了答案,江繁綠搖頭苦笑。而後不想多留,也不想多說,朝裴衍丟下句「你好生養傷」,起身便向外走。
直到走近屏風,才瞧見屏風上邊不知何時露出了個熟悉的白玉玉冠。
心下大喜,腳下如若生風。
江繁綠飛快地繞到屏風後邊,竟真迎面一個周晏西,灰頭又土臉,活靈又活現。
「晏西!」
眼眶一瞬濕紅,江繁綠再顧不得形象,整個人猴子掛樹般掛了過去:「你出來了?何時出來的?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凍挨餓?嗚嗚,我真擔心死了。」
真真完全沒考慮過裡間裴衍還正在床上黯然神傷。
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對比,也是愛與不愛最有力的體現。倏忽一室內,兩個男人都心知肚明。
只無有得到周晏西回應,江繁綠又慌亂地從他身上滑落下去。盯著他滿臉塵土,稍顯落魄的面容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來看裴衍,並不是……」
「綠綠你可用不著解釋。咳咳,畢竟這人聽牆角可聽了好一會兒了。」然後門外的林珂沒忍住,蹦進來歪眼看了看周晏西,對江繁綠一陣比劃。
「該聽的都聽了,邊聽還邊笑,恨不得滿口牙全露出來。」她指了指嘴,又指了指眼睛,「眼尾也翹得老高。」
可謂生動至極。
再看周晏西,那染泥的眼尾果真又上揚起來,抓著江繁綠一隻手便往外去。到了廊上,他指著隔壁一間廂房,正兒八經問向林珂:「夫人,這間可是空房?」
林珂不知所以,愣愣點頭。
周晏西狐狸尾巴露出來,邪魅一笑:「那就借我用用。」說著將那空房門一推,拽了江繁綠進去又將門一合。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得林珂面上一臊:「光天化日,不要臉,不要臉!」
……當然,全然沒想到自個兒三兩下便被抵在門板上的江繁綠此刻也甚是臊得慌。
「這、這在別人府上呢。」
「沒辦法,忍不住。」
恢復了往日霸道,周晏西真覺神清氣爽。兩隻大掌扣住江繁綠左右手腕,鼻尖對鼻尖,他稍向前,便吻上了那心心念念,凝脂般的唇瓣。
每回都似是更加柔軟,噬人心智。
令他全然沉淪。
只縮成一團的江繁綠被吻過幾轉,萬萬沒嘗到什麼好滋味,相反,嘴裡還分明有種異樣之感。
「呸呸呸!」
這人倒底是要吻她還是要餵她吃土!
而後意識過來,江繁綠一把偏過頭,掙脫了雙手掩袖整理口舌。
周晏西咳了咳:「出來急著找你,哪有功夫洗臉。」
「你!」江繁綠被氣笑,沒法子,只能自個兒從腰間扯下帕子仔細給他擦嘴擦臉,「方才我問話,你還沒回。」
周晏西「哦」一聲,右臂又攬住江繁綠細腰:「那幾個盜墓的也是磨嘰,這麼久才把我挖出來。挨餓受凍自是難免,還一身的皮外傷。好在昨夜下雨能喝上些水,不然渴也渴死。直到剛才回府見不著你,聽平樂說是去陸府看望裴衍,我立馬跟了過來,預備搶媳婦。這不,無意就目睹你親自扼殺情敵。」
「……皮外傷在哪?我瞧著除了髒些,都挺好啊。」被周晏西緊摟著一頓軟語,江繁綠只覺身前人分明生龍活虎,過得比她還要滋潤。
待到後頭強行扒拉下他污黑污黑的衣襟,仔細查看內里,確認沒什麼傷口之後,她收起帕子,倒也高興地嘆氣:「還好,還好。」
還好他真的平安歸來。
懸了兩日的心隨之安定,江繁綠又抬手梳理周晏西額前凌亂的髮絲。待梳理好了,見他面容又皎潔幾分,她後腦勺抵著門板,下顎微昂,沖他歡脫地眨眼。
「對了,說來還有一事未告訴你,這可是你聽牆角也聽不來的。」
「什麼事?」
「之所以叫繁綠,緣由很簡單,只因我出生在春日。」
便如同春日般,江繁綠一笑生花:「如何?這下你總該滿意了?至於那些個詩詞作畫,你本全然不用理會,不過瞎信了裴衍的自負,白白自苦。其實,我知你自小厭煩那些,又都是些小事,自然覺著不用與你研討。倘若一首詩,一幅畫都比得過你重要,那要睡書房的,哪還輪得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