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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4:56 作者: 三更水
見狀,沉默已久的阿來終於出聲解釋:「禾茵,阿西是阿綠的夫君。」
當然,於江繁綠和周晏西而言,這也是一併解釋了這藍衣女子的身份。是以,江繁綠一個激靈,立馬右手一伸撇開周晏西:「禾茵嗎?來,你摸。」
說著還非常自覺地將自個兒小臉湊了過去。
「謝謝阿綠!」那禾茵顯然是個單純無邪的小女子,虎牙一露還真抬起手來。
「小爺說不能!」
不過即將觸碰那刻,立馬又被占有欲極強的周晏西一聲低吼,攔了下來。
……小爺二字重出江湖。
江繁綠登時昂頭,對著跟前怒火中燒的男人使個眼色,這可是族長之女!一旦跟族長之女建立好友誼關係,還怕族長不答應通商?
心裡算盤打得啪啪響,江繁綠再一次無情地撇開了周晏西。這回,禾茵終於摸著那白百玉糕還白的柔嫩肌膚。
那觸感,簡直比棉花蠶絲還軟。良久,放下手,禾茵停不住地發出感慨:「我真喜歡你呀,阿綠。」
「呵,呵。」
刻意無視過身側臉色已經沉到地底的某人,江繁綠乾笑幾聲,其實她自個兒也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對一年紀無差的女子使了招美人計。
無奈,無奈。
……後頭,四個人終於平心靜氣一同入座一方茶水桌。
等江繁綠柔聲向左側的禾茵敘述了所發之事,禾茵一雙大眼立即蓄滿淚水:「所以阿來,你今日說頭痛要歇一天是騙我的?其實是出去抓人?」
「嗯。」
面對質問,阿來埋下了頭。江繁綠坐他對面,可以非常直觀地看到他模樣緊張。
然後禾茵大哭:「你早知道了,卻瞞著我!」
「我也是前幾日恰巧偷聽的,怕你傷心,沒敢告訴你。」見著禾茵眼淚嘩嘩流,阿來急紅眼,一雙拳頭攥地極緊,「我只想著自己把人截回來,再警告一下勒丹。未料他功夫在我之上,還好遇見阿西。」
「咳咳!」
便是這聲自然到不能再自然的阿西,讓正端了個土陶杯喝水的周晏西開始劇烈咳嗽。江繁綠坐他左側,忙擔憂地伸手給他拍背。
一邊拍還一邊小聲勸慰:「算了算了,虛名而已,不要在意。」
「這肩傷並不嚴重,我可以製藥。」正在這時,以為周晏西是受了傷不大舒服,禾茵止住眼淚,主動說要替他醫治。
「是嗎,那太好了。」
因著周晏西受傷,江繁綠一直擔著心,眼下聽到這話,對禾茵面露感激。
且這會兒阿來倒是恢復了精神,話語積極:「是的,禾茵自小跟族長學醫術,她很有天賦,最通藥理。」
愛慕之心全然流露。
江繁綠看破不點破,只道:「禾茵,麻煩你了。」
「不麻煩,小事一樁。」禾茵起了身,「我們這裡四季如春,草藥遍布山巒。眼下日落,我這就出去採藥,很快回來。」說著就要往外走。
還是阿來攔住她問:「勒丹和那個女子還在馬車後頭綁著,你想怎麼處理?」
禾茵才又想起傷心事,失落地垂下頭:「我也不知道……你還是把人交給我阿爹,一切都聽他決斷。」
「好。」
同樣,阿來也垂下頭。失落,加之百倍。
惹得旁邊看客之一江繁綠,不停低嘆:「哎,這世間情路,向來坎坷。」
然另一看客周晏西,全無這般多愁傷感。
「阿來。」他輕喚了聲,神色清明如常,「你把人給了族長,要怎麼解釋今日之事?」
阿來想了想,才答:「族長一慣牴觸外人,我只說綁了勒丹之後,便與你們分開了。反正勒丹眼下都不知醒沒醒,他亦不會暴露你們。」
聽著十分為人著想,周晏西卻輕擺了擺手。
「不用,你就如實跟族長交代。倘若他要見我,只管喊我,我隨時恭候。」
「……好。」
阿來有些不明不白,卻也老實地點頭。先收拾了間雜物房,騰出來給周晏西和江繁綠歇息。再離了屋,獨自駕馬車拉著私奔的男女去見族長。
*
狹窄的吊樓房間,四周木板年輪可見。
木板間拼接並不算齊整,存在多處縫隙,此刻傾瀉夕陽。還有幾個小窗,一透進風,房中地上灰塵,便會在周晏西華貴的錦袍上飄轉,恣意猖狂。
「可是傷口疼?」站在窗邊欣賞完一番秀麗山河,江繁綠一轉身,看見床邊周晏西眉目緊擰。
「不疼。」周晏西搖頭,起身走過去,掠過窗外遠山吊樓,目光泛冷,「只是這地兒太破,我怕你住不慣。」
「怎麼會?」原是這人又憑空起愁。
江繁綠輕笑,踮起腳,兩臂摟住他脖頸:「祈臨山的山洞我都睡過一夜。」
「不行。」儘管如此,周晏西仍然心疼,後槽牙一咬,「得趕快把事辦了,帶你回去。」
「你有把握?」
「嗯,想你也發現了,這些蕪人避世,自也避開了世間的勾心鬥角。我想,這回都不用使什麼手段,他們既然單純,我就付之真誠。眼下,只等見見那握權的族長,激他一激。」
「……好。」
一抬頭,上方一雙眼眸映著山川落日,美不勝收。
江繁綠驀地心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