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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趕忙跑去叫人。
誰想到她就慢了幾步回來,剛好聽到他的話。
顧雪抿著嘴唇,臉上布滿了失望。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顧雪定定神,扯了扯嘴角:「沒事。」
真一不知短短几分鐘男人就招來了一朵桃花,這會兒盛景瑒抱著一大包東西,她手裡就拎了最輕巧的勞保手套和鞋子,盛芳禮扛著鋤頭在前面帶路。
父子倆一路上沒說幾句話。
走了約莫六七分鐘,到了。
眼前的是一棟茅草拌泥漿砌的房子,兩間屋子,右側支出來一截似是廚房,沒有菜地,沒有雞鴨,甚至連堂屋都沒有。左側是盛芳禮夫妻倆睡覺的屋子,右側是盛景棠的,兩間屋子一樣大,差不多八九個平方。
「來,先進屋坐。」
「你哥還在上工,你媽在培養室那邊,到了天黑就回來了。」
盛芳禮帶著兩人走進左側房間,屋裡擺設很簡單,靠牆那邊是炕,炕上一頭擺著兩個小柜子,房屋中間是一張方桌。
盛景瑒將棉被放下:「過不了多久就入冬了,這是兩床被子,還有一些吃的,等過陣子我再辦法捎兩個爐子過來。」
貢凡的冬天不比東川好過。
東川幾乎不會下雪,而貢凡每年至少有三個月下雪。
一旦入冬,進入貢凡的道路被大雪封鎖後,物資很難送上來,正兒八經歸屬於林場護林隊的還好,隊裡有儲備糧,吃上兩個月沒問題。
附近的農民有地,有公分賺,日子也能勉勉強強過下去。
像盛芳禮這樣的就慘了,下放人員在這年頭只配幹活兒,不配分糧。
平時吃的喝的都是隊裡定量的,一頓一個饅頭一碗米湯就頂天了。哪怕林場如今用得上他們,不像一開始那樣苛刻,但容易被人捏把柄的事還是不能幹。
總之就是一句,要想日子好受,那就讓親戚朋友捎。
這一部分林場不會卡著,送了什麼過來就給什麼。
在盛景瑒看來,林場能同意不扣他們的東西,就已經足夠了。
所以這幾年盛景瑒的錢、票沒少往貢凡送,時不時還托人送糧食,送衣裳。
林場其他人有什麼想要的,他也能順帶送過來,當然,錢還是收了,大傢伙對此也理解。
也正因為這樣,盛家人才能全須全尾在貢凡呆這麼多年。
真一將鞋子手套放在炕上:「爸,還有這些。」
說著,她又小心翼翼從兩雙鼓鼓的手套里掏出幾包藥:「這是治感冒的藥,還有那個,給媽帶的,冬天擦手正好,聽說可以避免凍瘡,另外的……」
她有些苦惱,忘了那一堆藥片又是做什麼的了。
真一給盛景瑒遞了個眼神:「呃,他說吧,他比我了解。」
盛景瑒笑了笑:「消炎的。」
幫著盛芳禮把東西歸置好,真一便體貼地留給父子倆說話的空間:「我第一次見到這麼一大片一大片的小樹苗,我可以出去轉轉嗎?」
知道她的用意,雖然自認為跟爸沒有什麼不可以讓她聽的話,但盛景瑒還是點點頭,叮囑道:「不要走太遠。」
「知道了。」
真一出門後,盛芳禮臉上的笑容刷地一下消失了。
表情嚴肅無比:「盛景瑒,她真的是你新娶的媳婦?」
「……是啊,怎麼了?」盛景瑒懵了懵,他爸這臉色變得也忒快了,難道不喜歡真一?
不會吧,他媳婦兒這麼可愛啊。
盛芳禮聽見這話,表情更加難看。
痛心疾首道:「怎麼了?你好意思問怎麼了?盛景瑒,我和你媽就是這麼教的你?喜新厭舊乃無恥之輩,你今天認不認錯?」
「……」盛景瑒更糊塗了:「等等,我什麼時候喜新厭舊了?」
「你還記得自己之前說的什麼嗎?」
「說什麼了?」
他說過太多話,一時半會兒真想不起來了。
盛芳禮狠狠打在他胳膊上,壓低聲音提醒他:「你說什麼,你說你結婚了。你媽問你對方咋樣,你說特別好,你很喜歡她,你們談了七年對象,都知根知底。你現在就是這樣乾的?你媽回來瞧見你帶個小姑娘過來,沒心臟病也要被你氣出心臟病。」
盛景瑒:……
頓時啼笑皆非,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忍著笑解釋:「爸,你誤會了,你兒媳婦沒換人,我談了七年的對象就是她呀。」
本以為自己解釋完了就成,沒想到話音剛落,「啪——」地一聲,盛老師用力拍在桌上,臉都氣紅了,瞪著盛景瑒大罵:「我打死你個畜生!」
盛景瑒滿臉錯愕。
怎麼了?怎麼就成畜生了?
就見老盛同志在原地轉了兩下,視線突然那落在門後,飛快走過去抽出門板後掛著的掃帚朝他打過去:「老子這樣教育你的?」
「你媳婦兒現在頂多十八九歲,七年前她才多大,啊?你好意思朝小姑娘下手?盛景瑒啊盛景瑒,我要早知道你變成這樣,當初我和你媽還費什麼勁,就該讓你一塊到西北吃吃苦頭!」
但凡有點廉恥心的人都不能沖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下手。
那是畜生不如,那是變態!
他老盛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人?虧他剛才還覺得這幾年他長進了,變穩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