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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長得這麼細緻的人兒,寫出來的字跟她的形象背道而馳。

    真一拿過枕頭捂著臉,嘟囔道:「……我家窮,沒錢買本子買筆,練字都是用樹枝在地上練的,能好看才怪了。」

    鄉里小學的期末考試也是可考可不考的。

    尤其是對她這種住在紅頂寨的學生,冬日幾乎處於停學階段,沒有暖和的衣服鞋子,一入冬就只能躲在被窩裡的,下山都沒辦法,又怎麼參加考試呢?

    也就比文盲多認幾個字罷了。

    「想學嗎?」

    盛景瑒收斂起笑容,神情溫柔。

    真一慢慢從枕頭下露出小腦袋,臉頰壓在炕上想了一會兒,說:「不知道,可能現在不想。」

    她很喜歡學習。

    但又不太執著於形勢,她想學的是書本上的道理,能夠在生活里用得上的,而不是字好不好看,作文寫得夠不夠美,或者說得更淺顯直白些,她還不到講究字體的程度。

    「等你想練了,我教你。」

    「好的呀。」

    最終的請柬當然是由盛景瑒寫的,他的字很漂亮,跟他的人很像,鐵畫銀鉤,鋒利無比。

    舉辦席面的時間定在七月十七。

    一大早盛景瑒就起床了。

    一個人在院子裡把今天要用的柴火都劈好了,又將該醃製的排骨和魚都處理掉,菜也洗得差不多了,才去叫真一起床。

    自從能感知到疲倦後,真一每天都會留幾個小時睡覺。

    許是喜歡這種做人的感覺,她竟開始睡懶覺了,第二天一定要在床上磨蹭許久才爬起來。

    盛景瑒又慣著她,這才幾天就養成了「懶惰」的壞習慣。

    「起床了,媳婦兒。」

    「唔,再讓我眯一會兒~~」真一身上裹著薄薄的一層棉被,把自己裹成蛹,往靠牆的方向翻了一圈,長腿露出來搭在被子上:「能睡著的感覺就是好。」

    盛景瑒連人帶被子一起抱起,像抱著一個大寶寶。

    「可以啊,不怕熊叔他們笑話你的話,你就繼續睡,反正我不介意媳婦兒懶一點。」

    真一掙扎著掀起眼皮,幽怨地看著盛景瑒:「你故意的。」

    盛景瑒眉眼上揚的,湊過來要親她,真一趕緊捂著嘴:「不許親,沒刷牙。」

    「你這木偶身體衣服不換也不顯得髒,牙刷或者不刷有區別嗎?」

    真一左躲右閃,抬起下巴就是不給親:「有區別,區別大啦,反正不許亂來。」

    邊嚷嚷,真一邊掀開身上的被子,機靈地跳下床,蹬蹬蹬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編排盛景瑒:「你這叫怪癖,摟著木頭也親得這麼開心,嚇到人家了~~~~」

    盛景瑒追上去,在她漱口前成功親到了。

    徐茂吃完早飯就帶著媳婦和弟弟出門了,他就覺得小嫂子看著就不像能入得廚房的,乾脆早點來,讓自家媳婦幫著燒菜。

    三人拎著賀禮剛走進院子就聞到了濃郁的雞湯味兒。

    「赫,盛哥,你們這是找了大廚上門嗎?」徐茂將一對紅色鴛鴦戲水暖水壺遞到盛景瑒手裡,鼻子朝著香味傳來的方向嗅了嗅,一臉心馳神往:「好香,看來今天有口福了啊。」

    盛景瑒勾唇:「什麼大廚,我媳婦兒弄的,也就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這凡爾賽的嘴臉簡直惹人嫉妒。

    徐茂:「嘖,你看你這嘴臉,有媳婦了不起啊,我不僅有媳婦,我還有兒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

    盛景瑒笑:……媳婦有了,兒子還遠嗎?

    第37章 ·

    紅頂寨。

    祈瑞軍向磚廠請了幾天假,磚廠里都知道他是副縣長公子的小舅子,這個假批得毫無壓力。

    他想著回到家就跟爸媽說祈真一的事,但到了家後卻猶豫了。

    他不敢想如果爸媽知道祁珍被關到局子了,會做什麼決定。會不會主動撇開跟祁珍的關係,重修復和祈真一的?

    到時候祈真一又會提出什麼條件呢?

    如果她知道是自己偷偷換了秦瞎子給她的護身符才讓她被奪舍,她會告訴爸媽嗎?到時候他怎麼面對家裡人異樣的目光?他們肯定會瞧不起他。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又怎麼會替他隱瞞?

    照祈真一的意思,媽已經見過她了,媽為什麼沒跟家裡說呢?是因為媽也不想她回來嗎?

    是了,媽肯定跟他一樣,害怕祈真一心存怨恨,會對家裡不利。

    但話說回來,她如果死咬著祁珍不放,哪怕不對家裡人下手,也會破壞他們現在的生活。

    沒有祁珍做祈家和凌家中間的那架橋樑,沒有縣長親家這個身份,他們豈不是又要被大伯他們踩在腳下?

    他們的臉面怎麼辦,還如何在村里走動,到時候村里人知道祁珍坐牢,肯定會對他們指指點點。這幾年他們在外面炫耀了多少次祁珍對家裡的好,就要受到多重的反噬。

    那些曾經只能背著說些酸話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能踩他們的機會。

    要不,不說了?

    祈瑞軍搖搖頭,不,還是得跟爸媽說。

    最好能跟祈真一和好,說服她不要再死咬著祁珍不放,大家重做回和和美美的一家人對誰都好。

    反正,她如今活得好好的,甚至平白年輕了幾歲,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又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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