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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而吸收過帝流漿後真一感受到身體變得比以往更輕,魂魄與柳木融合程度加深了。

    最令她訝然的是,自己好像變「強」了。

    鬼力充沛,自信心爆棚,恍惚間有種能把昨天的邵兵打趴下的錯覺,她現在特別想立刻找邵兵打一架。

    真一下班時,天色還早。

    兩側的水田傳來陣陣稻香,稻穗沉甸甸的,墜著晶瑩剔透的露珠,真一步伐輕盈,迅速穿梭在稻田中間的泥巴馬路,零星幾個早起的正在挖田坎放水,等水田幹了好方便打穀機下去。

    走進祥和里胡同,真一跟探親的鬼差撞了個正著。

    她覺得對方有點面熟,但想不起是負責幹啥的鬼了,對方倒是一眼把她認出來了。

    「嘮叨鬼!!!」

    真一:「……」

    「你別瞎喊,什麼嘮叨鬼,我有名有姓,祈真一。」

    真一皺皺鼻子,有些無語。

    這流言當真猛如虎,她成天關在輪迴境竟也能聲名遠播,關鍵傳點好的行不行。

    嘮叨鬼多難聽啊。

    活似七八十的老太太。

    那鬼差咧嘴大笑:「柳爺說的,不過在輪迴境當差不是不能請假嗎?看來柳爺真把你當孫女了,你這算找著靠山了。」

    語氣滿是羨慕。

    真一眨了眨眼,可算想起他是誰了。

    原來是負責押送畜生道陰魂的鬼差張合,真一無聊得快長草時確實跟他聊過幾句,混了個臉熟。

    不過——

    老頭子居然是什麼大人物嗎?

    她心裡這般想,嘴快也就問了。

    張合好不容易找著鬼聊天,兩人從前也算認識,可謂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了一大堆老柳樹的光輝歷史,聽得真一小心臟砰砰亂跳。

    好樣的,原來大佬離我這麼近啊。

    「既然探親,那咱們一道回去復命吧,路上咱們再慢慢聊。」

    真一忙婉拒了對方的熱情:「我奉閻君的命令到陽間查案子,不是來探親的。不過事情牽連甚大,恕我不詳說了,等事情辦完咱們見面後再聊。」

    張合撓了撓頭髮,朗笑道:「沒問題,我看你現在跟人沒兩樣,如果不是你身上有柳爺的氣息我還認不出你呢,看來這差事確實難辦,柳爺煞費苦心啊。」

    真一怕說多了露餡,只是安靜地笑笑。

    張合嘆氣道:「我不過二十年未上陽間,張家竟無人了,連住了好幾代的房子都易了主,可恨的是,我在那幾家人身上瞧出了因果卻奈何不了他們。嘮叨鬼,你能幫我個忙嗎?」

    真一心提了提,不動聲色問:「什麼忙?」

    張合:「你到安平巷89號取出橫九至橫十一牆角的磚,磚里藏著黃金,如果還沒被人取走的話就全給你。但我想勞你在柳爺面前替我說幾句好話,請柳爺幫我看看我家的後人是投胎了還是在地府哪個角落做苦役,若能讓他們早早投胎,下輩子我當牛做馬報答你。」

    真一:「……老頭兒可以管這個嗎?」

    在她記憶中老柳樹一直在輪迴境旁,沒見他處理什麼公務。

    張合篤定地點點頭:「柳爺有這個權力。」

    真一想了想,點頭:「好呀,如果辦不下來,到時我把金子還給你。」

    張合連忙感激道:「能成則成,不成那就是他們的命,金子給你總好過給那幾家人發現。」

    「我猜你也用不著這些,如果你家人還在不如就給他們吧,只要讓他們燒紙時記得喊喊我家裡人的名字就好。」

    有人祭拜總是強許多的。

    只可恨啊!

    那幾戶人顯然在讓張家絕後這事上出過大力氣,說句仇人亦不為過,若哪天牆塌了金子落他們手裡,他才會慪得再死一遍。

    真一應了。

    張合又重複了一遍張家住址和具體哪個角落的磚,而後才嘆息著回了地府。

    真一沒打算立刻就去取那些金子,而是準備先問問老柳樹的意見。

    畢竟拿了人家的東西,最好還是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

    若不能辦,這金子她就不去拿了,甭管是誰得到都是人家運氣好,她沒必要阻了別人的發財路。

    盛景瑒掐著點起床洗漱,又跑廚房煮了碗面,尋常時候他麵條快吃完時真一就該到家了,今天竟晚了,難道那邊出現了突發狀況嗎?

    他蹲在院子裡邊洗碗邊在琢磨到底是什麼讓祈真一晚歸,還沒想出理由門上的鎖動了。

    「我回來了。」

    一如既往清脆活潑的嗓音,伴隨著幾若未聞的腳步聲。

    盛景瑒回頭,輕哂道:「今天晚了八分鐘。」

    真一關上院子大門,隨口道:「回來時遇到了一個老朋友,聊了幾句。」

    「哦?」

    「是我在下面認識的人,勉強算是同事?昨日不是中元節嗎,他上來探親沒想到子孫凋敝,家破人亡,哎!」

    什麼是成分,什麼是高低貴賤呢。

    十年前這個群體受人尊重,十年後他們就成了社會最底層,一個家族的消亡可以在彈指一揮間,人命有時候很重,有時候又輕飄飄地,不如一張紙有分量。

    盛景瑒知道她話里含義,跟著沉默了一瞬,說道:「會好起來的。」

    「嗯。」

    洗完碗,二人將家裡唯一的一張桌子搬到院子裡刷了刷,盛景瑒到隔壁又借了一張。幫著抬桌子的人是胡嬸的大兒子,胡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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