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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忽然發現他神色極為認真,真一後定定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她發現邵兵確實不是在開玩笑。

    她才斂起笑,無奈正色道:「我是鬼,不是搞玄學的大師,我哪知道運勢被奪要怎麼收回來呢?你們特管局難道沒有說,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處理嗎?邵同志,你們不會只能輔助地府捉惡鬼吧,那如果大師們有了邪念,用道術害人……你先別生氣,我沒一桿子打翻一船人,我只是打個比方,如果有人用邪術偷別人的福氣好運,難道只能放任,沒有遏制的辦法嗎?」

    這事有那麼稀奇嗎?

    真一沒當鬼前,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也不相信紅頂寨的大巫有真本事。做了鬼後呢,她覺得有些壞心腸的人是真的可怕,比地府的鬼可怕多了。

    祁珍一個普通人都能突破良心幹這樣的事,那,那些有本事,懂玄術的人未必就沒幹過!

    難不成全國範圍內那麼多大師全都是德高望重、德比孔孟的聖人啊?

    不是說笑話嗎?

    邵兵陷入沉思。

    是他想岔了,都是偷盜之事,系統偷和人作法偷,本質上其實並無區別。

    「那你——」

    「叮鈴——」突然,辦公室唯一的座機響起。

    真一順手接起電話:「喂,這裡是東川火葬場,請留下你的地址和即將送來火化的人的姓名年齡。」

    她語速非常快,顯然接這樣的電話不是第一次了。

    真一抓起筆正要記對方說的信息,卻聽電話那端輕笑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沒有要火化的人。我打電話過來就是想看看你今晚是不是也在值班,祈真一,我回東川了,一會兒我能過來找你嗎?」

    「哦,你想來就來唄。」

    幹嘛還特意問她?沒誠意。

    「那我——」

    不等他說完,真一便道:「電話費貴死了,掛了。」

    盛景瑒剛張嘴,聽筒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他眼尾上挑,自言自語一句:「沒良心的傢伙。」

    作者有話要說:

    真一:……作為一個有規劃的鬼,不能亂花錢~

    隨機紅包

    第23章 ·

    大概八點多,盛景瑒到了。

    大鐵門虛掩著,他拎著一個小紙袋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到了休息室,卻見裡面不是祈真一,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盛景瑒訝然,打量著對方的同時,邵兵也在觀察他。

    聯想到方才那通電話,邵兵立馬反應過來:「找祈真一?她在停屍房。下午送了一具摔死的新鮮屍體過來,面部不大好看,家屬希望館裡幫忙拾掇拾掇,她自告奮勇去處理了。」

    其他人都是大老粗,不太想幹這活兒。

    真一聽到能拿辛苦費,忙不迭答應了。

    盛景瑒點了下頭:「外人方便過去嗎?」

    邵兵饒有興味地看著他:「你膽子很大,不怕晦氣?」

    「是嗎?馬馬虎虎吧。」盛景瑒淡定自若答,反問道:「倒是你,不像是真心做這份工作的人。」

    邵兵覺得他更有趣了:「哦?」

    盛景瑒眸光微厲,語氣雖平和但話里的尖銳卻是展露得明明白白:「人對迎接生命到來的職業感恩,為什麼認為送逝去的人走最後一程就是晦氣?我覺得這是積德,這是一份很高尚的工作,而你對此沒有敬畏心。」

    干一行,愛一行是普通人的心態。

    邵兵聞言,這才正視盛景瑒。

    一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人確實容易讓人忽略他思想的深度,以為他只是個繡花枕頭。

    但他不想想,一個繡花枕頭又怎麼敢跟祈真一來往呢?

    這一刻,邵兵意識到熊叔對自己的評價是對的。

    他年少成名,又經手過好幾個大案子,以為觸碰到普通人不知道的世界顯得自己很能耐,便有些自負不羈,對他人充滿偏見。

    自負傲慢卻不自知。

    沒想到短短半個月裡,就被打了兩次臉。

    巧了,這兩人還是不同尋常的關係。

    邵兵打量了盛景瑒好一會兒,突然伸出手:「你好,我叫邵兵。」

    「盛景瑒。」盛景瑒伸出空著的那隻手。

    兩個男人看似握手非常友好地打招呼,但無形中還在較著勁。

    真一回來時,就見到他倆杵在那兒,站得挺近的,手握著但沒人說話,氣氛有一丟丟奇怪。

    「咳。」

    「你們這是……?」

    盛景瑒率先鬆開手,轉身的瞬笑容已經掛在臉上了:「跟你同事打個招呼,忙完了?」

    說著,他朝真一走近。

    還剩兩米距離時,真一伸手制止他:「坐遠點,先別靠近我,我剛摸了死人。」

    下午送來的屍體是從山坡滾落,脖子擰斷了,臉也摔得稀巴爛。

    死者家屬希望他走得更體面,便叫殯儀館的人幫著處理處理。

    這會兒天氣熱,停屍溫度也不低,屍體送過來沒到兩小時裡面便開始長蛆了。

    真一沒被對方摔爛的臉噁心到,倒是被那些蠕動的蟲子噁心了一把。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她摔斷的脖子擰正了,給他的臉稍微處理了一下,才讓死狀不那麼猙獰。

    可以說,這個辛苦費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見盛景瑒不明就裡,真一解釋:「反正不乾淨,萬一染上什麼病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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