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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兩隻腳更像釘住了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張三木著臉,脖子好似生鏽了一般,慢吞吞地轉回來,看向被他掐著的「人」。
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像極了不小心躥到岸上,只能垂死掙扎的魚。
什麼色心、什麼得意在這一刻全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懷疑自己遇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你、你是什麼東西?」
張三想拔腿就逃,但心裡又存著一絲僥倖,火葬場而已,怕啥子?
鬼再可怕,能比窮可怕?
再說,誰知道鬼長啥樣?
反正他從前沒見過,萬一不是鬼,他卻自己嚇自己,那多虧?
這可是幾百塊啊。
都說幹壞事死後得下十八層地獄,對於張三這種啥缺德事都乾的人來說,鬼神也就只能嚇他一小會兒,他從嚇得尿褲子到心理重建成功,只花了一分鐘不到。
張三吸了口氣,獰笑著,破罐子破摔道:「管你是人是鬼,老子都要奸了你這個小娘皮!」
說著,伸手就要扯真一的衣服。
真一原是打算嚇唬嚇唬他,沒想到他連鬼都不放過,這種人還不定干出什麼事。
又想到變成人的另一條路——功德,真一眼珠兒轉了轉,唇角微揚,反手將張三不規矩的那隻胳膊狠狠一擰,只聽清脆的骨節斷裂的咔嚓聲,那條孔武有力的胳膊霎時變成軟踏踏的麵條,垂在身側。
「啊!!!」
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曠野,驚醒了千百米外的狗。
「汪,汪汪汪……」
一隻狗開叫,附近的狗兄弟們都跟著狂吠,有覺淺的突然被家裡的狗驚醒,以為闖空門的來了,提起煤油燈,睡眼惺忪出門查看。
「黑子咋叫得這麼厲害呢,快看看灶房和雞籠,天殺的,千萬不要把咱家的雞偷了。」
「……沒少。」
「那就好,那就好,還好咱家養狗了。」
這樣的對話不止出現在一家,還不等他們再次睡著,又傳來斷斷續續隱隱約約的慘叫。
這年頭鄰里鄰外走得特別近,聽到這仿若死了人一樣悽厲的叫聲,大伙兒睡不著了,生怕認識的人出了事,便有人舉起火把挨家挨戶敲門,問是不是出事了。
而後成群結隊往聲音大概傳出的位置找。
此時此刻,真一反手掐住了張三的脖子。
「看你這麼熟練,這招害了不少人吧,你是老實交代呢,還是我拖你到閻王爺那兒說?」
張三褲子濕噠噠的,尿騷氣縈繞在周圍。
他慘白著一張臉,五官因疼痛擰巴成一團,但眼睛還是冒著凶光:「鬼是人變的,你當鬼了老子也不怕你。看你這樣子,死之前還沒開過苞,不知道男人是啥滋味吧,老子仗著膽子睡你一場,這是在幫你……」
許是知道自己逃不過,張三也沒跪地求饒,而是什麼話髒什麼話臭就說什麼。
真一呢,確實挺氣的。
她就是一個單純愛笑的小姑娘,生前身後何時聽過這種下三濫的男人開黃腔耍流氓呢。
以前每當她想碰碰盛景瑒的手,暗戳戳想摸他胸時,真一就要唾棄自己一番,你一個姑娘家咋這麼不單純,這么女流氓呢?
這會兒聽到張三這滿口噁心話,可不得氣壞了。
抬手連扇了張三十幾耳光,重點抽他嘴巴,沒一會兒,張三腫成了豬頭,嘴角全是血。
他被打得頭暈目眩。
而女鬼還在審他:「說,你們還害了誰,她們都被綁到什麼地方去了?老實交代,還能留你一條命。」
功德,功德,功是善行,德是善心。
她如果真真切切幫了人,不管她是出於什麼目的,都應該算攢了功德吧?
真一拿不準獲取功德的標準,老柳樹也沒點撥通,她只能從地府放任怨靈報仇,反而獲得功德這事裡頭得到靈感。
現在,只要問出張三曾經做過的惡事,她再想辦法把人救出來。
不需要多,只要有一個人,那她就能分辨這個法子是否有用。
「不說是嗎?不說我就要打斷你的腿咯,你說,如果縣裡都知道你是拐子,你斷手又斷腿,那些女人孩子丟了的家庭會不會懷疑是你乾的,會不會偷偷報復你呢?哎呀呀,想想就好玩兒~~~」
「也不知道人販子要不要木倉斃,不過不木倉斃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
寒意躥至張三的四肢百骸,他驚懼地看著笑嘻嘻的少女。
「……我說。」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入V。
第16章 ·
夜涼如水,寂靜無聲的街道響起有節奏的趵[bō]趵聲。
明明是一道腳步聲,卻有兩個身影。
張三有多害怕,旁人自是不曉得的,尤其是感受到對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渾身的皮瞬間就繃緊了,汗毛一根根豎起,恨不得有雙飛毛腿。
「怎麼還沒到,你在騙我嗎?」
鬼不會感到累,但眼前的男人顯然不太老實,真一急於驗證功德一事,著實沒多少耐心。
邊問邊踹了張三一腳。
張三:「……就快到了,我跟錢老五說好了,就在電影院後面巷子匯合。」
真一哼了哼,惡聲惡氣:「你磨磨嘰嘰不會是以為熬到太陽出來我就會消失吧?要存了這想法還是趕緊打消,我能上別人的身自然也能上你的。被我上過身的人會變成二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