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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幾十年的夫妻,陳紅梅很了解祈興國。
他這人就是不干不脆,有時候很強勢,有時候又優柔寡斷,但確實很疼兩個女兒。
可她都明白的理由他不知道嗎?
不,他很清楚。
陳紅梅覺得他就是好日子過多了,太作!
不過哄還是得哄。
「……老頭子,你咋不想想那人萬一不是咱們閨女,而是有人惡作劇呢?或者珍珍故意找人假扮來試探咱們的態度?春妮兒說了,那姑娘臉倒是和真一差不離,看著挺像,但她比真一高了半個頭,我還沒聽過誰做鬼後還能長個子的事。」
「再說,如果她真的是真一的魂魄,這兩天咋沒動靜了?連個夢也不託回來,你想想,我的話是不是很有道理?」
祈興國沒有把親眼見到真一身體變化那一幕說給陳紅梅知曉。
在試探過妻子對祁珍的態度後,他下意識隱瞞了。
不免擔心閨女是不是出了事,又或是被鬼差捉走了,否則怎麼他一趕她就的真的不回來了。
這事尋不到結論,他也找不到人商量。
祈興國這兩日坐立難安,頻頻上山,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也不知道到底怎樣面對失而復得的女兒。
或許,只是想見見她,再跟她說說話吧。
就在祈興國的良心備受煎熬時,許久沒回過娘家的祁珍回來了。
祁珍一回來,就跟皇后省親似的,全家上下都動了起來。
幾個小孩拿著掃帚清掃院子裡的落葉雜草,何招娣到大隊長家拔了幾顆四季蔥,葛笑笑聽說秦二娃在山澗里撈了小半桶鯽魚,一改心高氣傲的作派,屁顛屁顛買了回來。
至於陳紅梅呢,正在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又是蒸臘肉又是殺雞。
祁珍看在眼裡,滿意地點點頭。
這陣子她太倒霉了,幹什麼都灰頭土臉,就只有在祈家,被眾人圍著討好才能找回滿滿的優越感。
「誒,他小姑,你快到屋裡歇一會兒,這些粗活交給我們就行了。」
何招娣笑得一臉諂媚:「你可是人民教師,拿筆桿子的人,手重要著呢,哪能給紅薯搓泥啊對不對?妹夫指定心疼死了。」
三嫂拍馬屁的功力日益見長,葛笑笑嘴角抽了抽。
想到自己男人爹不疼娘不愛,整日在山裡跑來跑去;而老六呢,卻狡猾地討好了小妹和妹夫,搖身一變成了鎮上的工人,她心裡是又酸又澀。
屁股微微一撅,把何招娣擠開,嘴皮子不遑多讓道:「就是,你瞅瞅你這手多細多嫩,我就沒見過誰的手這樣漂亮,咱可得好生護著,變糙就不好看了。」
何招娣瞠目。
好啊,葛笑笑這個學人精!
她深呼吸了兩口,揚起討好卑微的笑容:「對了,珍珍,妹夫這次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元青和幼珊長高沒,肯定越長越好看了吧。大半年沒見,我還怪想他們的。」
何招娣一提龍鳳胎,葛笑笑也順勢談起育兒經。
話里話外都是貶低自個兒,捧祁珍。
兩人簡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馬屁,誇得祁珍心花怒放,系統罷工的陰霾總算散了不少。
吃飯時,祁珍問了買院子的事。
聽到秦瞎子那邊不考慮賣,她只是淡淡地點了下頭,沒有生氣,沒有質問,而是讓陳紅梅把匯款單交給她,她親自跟秦瞎子商量。
陳紅梅面上僵住。
不太情願。
到了手裡的錢再還回去就跟有人拿刀子割她的肉一樣,渾身都疼。
祁珍眸光微冷,語氣也涼涼的:「媽,是有什麼難處嗎?」
「……」
「沒……匯款單我都給你收得好好的呢。」陳紅梅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強。
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把匯款單找出來。
飯後,祁珍稍作打扮便往秦瞎子家去。
這是她穿書這麼多年後第一次靠近紅頂寨的中心。
四下沒有別的房子,只有一幢八角塔樓矗立在山腰被蒼翠綠意包裹著,露出古樸神秘的塔尖。
而要到達八角塔樓就必須經過一條約莫八百米的石廊,石廊盤旋在山壁,不過一米寬,最多只能兩人並排而行。
最低處離地有三十多米,最高處將近五十米。
這樣的構造實在艱險,難怪公社革委會明知道紅頂寨有拜大巫的習俗,也沒敢強行捉人批|斗,而是輕拿輕放,讓寨里的人莫要太張揚。
祁珍深呼吸,望著山腰的塔樓,眸底透露出志在必得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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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火葬場。
自從得知這個子系統會說話,害怕外力攻擊後,真一索性將它從太玄鏡挪到木珠里,不間斷地拿黃泉之力煉它。
果然,未出三日,她便撬開了系統的嘴巴。
「你是說,你們有一個無所不能的主腦,它掌管著各種各樣的系統,而每個系統都必須跟擁有智慧的靈長生物綁定?」
真一盤腿打坐,溫柔的月華傾瀉在她身上。
一心兩用。
「是。」機械音聽不出害怕等情緒,但它回答得很迅速。
真一翹起嘴角,眸光閃了閃:「所以,所謂系統就跟寄生蟲一樣,對嗎?沒有宿主的你們就是廢物一個?」
系統冷冰冰地辯解:「不要把系統跟寄生蟲那種低等物種相提並論。人類是最不理智的生物,也是最貪婪的種族,沒有系統的幫忙,宿主亦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