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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43:17 作者: 魚樂於余
    她是個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一個好消息足以平復一籮筐壞消息帶給她的惡劣心情。

    「閻君真是個好人啊,哦不,好鬼。看來他也知道我很冤,等我拿回身體,一定早晚三炷香,日日不落。對了爺爺,是哪個閻君?」

    這話絲毫沒有敬畏心,老柳樹眼皮直跳。

    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旁邊悠悠飲茶的男子:「不可對閻君不敬。」

    「我怎麼不敬了?我明明很尊敬他們啊。而且,爺爺,我本來就是受了無妄之災,地府那麼厲害竟然抓錯鬼,如果當初沒引錯魂,我也不會變成孤魂野鬼。不,我覺得自己連孤魂野鬼都不如,小鬼還有迷惑人心的能力呢,我呢,什麼都沒有,又怕火又怕水,今天還在我爹面前露了餡,讓他瞧見我當場木化,現在他肯定更加不會認我了。

    我太慘了……」

    老柳樹給她取名叫嘮叨鬼就是因為這丫頭的話特別多。

    他在輪迴境呆了數千年,就沒見過這麼活潑、話多得能把鬼都煩死的鬼。

    生怕她再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趕忙打斷她:「你還要不要聽占你身體那魂魄的消息了?」

    祈真一噎了噎。

    聽!

    怎麼不聽!

    她換了個姿勢,由屈膝環臂換成靠洞壁半躺著,打算徹底變成柳枝的左手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來個眼不見為淨。

    但她低估了空氣里的濕度,除了左手,半邊身體已經跟著木化了。

    祈真一索性從柳木身體裡掙脫出來。

    當淡金色的魂魄飄出來,身體眨眼間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木頭。

    「我準備好了,您說吧。」

    「事情是這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背景私設如山。

    陽間有漏網之鬼,但不多~~~~而且得躲著。

    第3章

    聽完老柳樹的話,祈真一如此跳脫的性格都傻眼了。

    呆呆怔怔好半晌才回過神,結巴道:「……所以,搶我身體的是異世之魂?那既然知道她是異世之魂,通過非法手段重生,為什麼不直接把她的魂引到地府?」

    在她看來,地府鬼差雖不到陽間,但地府有非常完善的引魂機制,不可能處理不了這種小事。

    老柳樹又嘆息一聲。

    「你別急。」

    祈真一當然急啊。

    「我怎麼能不急?」

    老柳樹:「她確實是異世之魂,你的身體對她而言就跟木偶身體對你一樣。你有了木偶身體可以在白日行走,而她有了你的身體就有了合理合法的身份證明,不管在陽間還是陰間,她現在都是祁珍。」

    祈真一不傻,聽到這話更著急了。

    「您的意思是,她已經鳩占鵲巢成功了,我的身體永遠都不可能拿回來了?」

    她聲音脆生生的,夾雜著噴薄的怒氣。

    老柳樹沒見著她的人,就知道她這會兒肯定在跳腳。

    他又道:「知道她是異世之魂後,老頭子就想辦法試圖幫你剝離她過,但她身上似有一個古怪的寶物幫她擋了一劫。如果我沒猜錯,那件寶物就是她奪舍成功的關鍵。

    但我也讓那件東西受到重創,短時間內無法再給對方提供助力,不過不排除異世之魂有別的辦法修補它。

    此事老頭我旁敲側擊問過閻君,依照閻君的推斷,那件寶物亦是異界之物,甚至不止能使用一次。

    既無法主動剝離,那便得想法子讓她主動從你的殼子裡出來。

    等她魂魄出來的那一瞬間,你再將她困住。

    只要魂魄游離在軀殼之外一刻鐘,不管那寶貝多厲害,都抵擋不了輪迴境的黃泉之力。」

    老柳樹說話條理清晰,利弊都分析透了,祈真一卻一點不覺得開心。

    淡金色的人形在小小的山洞裡飄來盪去,像無頭蒼蠅一般橫衝直撞,她嘟囔著抱怨道:「您不是說過,在諸位閻君面前什麼妖魔神仙都得避讓嗎?一個異世之魂罷了,閻君為何處理不了?是處理不了,還是不願處理?她奪走我身體害我莫名其妙做了百年苦役,就算異世之魂有錯,地府也有監管不力之責。」

    說著說著,祈真一恍然大悟。

    憤慨道:「哦~~~~我知道了。閻君為什麼不來抓我,那是因為他理虧。」

    對,他就是理虧!

    除了理虧,他還無能!

    老柳樹聞言,眼神立馬往青衫男子身上飄去。

    就見無妄閻君不怒反笑,正當他心提到嗓子眼時,閻君卻開口了:「小鬼,本君若追究,你就只能在輪迴境罵本君了。」

    他突然出聲嚇得祈真一魂魄不穩,勉勵維持住的人形四散遁開,化為一道道流光。

    約莫過了半分鐘,流光再次聚為人形。

    她做了個吞咽害怕的動作,此時哪有對著老柳樹的理直氣壯,慫慫道:「……是,是閻君大人嗎?」

    「呵。」

    看來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祈真一心神微定。

    「我對您真沒有半分怨言啊,我就是……就是沒那本事啊。那東西如此厲害,您這樣的大人物都拿它沒轍,我一個小小的鄉下姑娘,輪迴境的苦役哪能控制住她的魂魄啊?您說對不對?」

    說完,她小聲嘀咕了一句:「何況,要想馬兒跑也得給馬兒喂喂草啊,我還是苦主呢,我也沒找地府賠償我的損失,讓我去把它逮回來,說到底不也是替您辦事嗎?您好歹給我點……那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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