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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姿勢無比卑微標準,仿佛已經完全被馴服。
但夜幽冥感覺不到她的魔魂。
混跡在九州門派中的魔族中人都可以刻意隱藏自己的魔氣,但是他能很輕易地判斷他們的魔魂,可阿璃沒有。
所以她是在演戲。
夜幽冥也不吃她這套,捉了她的手腕就直接拖下床,拽著她往外走。
阿璃連鞋都沒穿,凍得腳底板刺疼,「讓我穿個鞋,讓我穿個鞋啊。」
但她即使是沒了兩條腿夜幽冥也不會停下來。
鋒利的指甲摁進了她的血肉里,已見五指血洞,痛得她皺眉。
她不敢掙扎,怕反抗得太厲害被他擰斷胳膊。
夜幽冥一路將她拖拽著到了大殿,此時殿上眾將還在議事,見了魔君便齊齊參見,一會就注意到還有個姑娘在。
白無名已經認出了阿璃,他略微意外,又不那麼意外。
阿璃也看見了白無名,但眼神掃過他的臉就收了回來,兩人早就不是當初的那兩個人了。
夜幽冥始終沒有鬆手,阿璃的手腕已經開始淌血。
似乎這血腥味分外甜美,惹得眾魔人紛紛盯看阿璃,眼露貪婪。
阿璃覺得自己在他們眼中儼然是一種美味可口的食物。
「看這九州輿圖。」
阿璃順著夜幽冥的話看著面前這巨大沙盤,山巒河流顯露得一清二楚,但上面都是各種顏色的標記,懸浮在空,密密麻麻看得阿璃心焦。
那標記顏色不同,傻子也猜得出來這意味著什麼。
人有親疏遠近之分,事有輕重緩急之別。
顏色從淺到深,純白至赤紅,分明是在判定各大門派會給他們帶來的威脅,然後從威脅最大的開始下手。
她的目光本在找問月門,可問月門頭上的標記雖然赤紅,卻比不過另一個地方。
看見那個地方時,她的心已隨之一沉。
滄瀾閣。
夜幽冥說道,「阿璃,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不臣服於我,你便只能去死了。」
「當然服從,絕對聽。」阿璃想也沒想,「我本就是魔不是嗎?魔族就是我的家,魔君就是我的天。」
白無名:「……」
阿璃你的演技要不要這麼自然?
夜幽冥可不會單憑她的滿嘴甜話就信她,「可你的心魔去了哪裡?雖然你是魔,可你卻沒有將它釋放出來,你在抗拒它。」
旁人意外道,「這小姑娘能壓制心魔?」
看著就是個小靈修,有什麼本事能壓制住心魔?
但魔君的話是絕對沒錯的。
「讓我看看你的心魔,到底被你壓制到了何種地步。」
阿璃見他不似說笑,威壓瞬間逼來,驚得她全身寒毛豎起,她裝不下去了,根本就騙不了人,「為什麼你不直接殺了我?」
「你是我精心雕刻的物品,不到最後關頭我怎會殺你?」
「所以你最後還是會殺了我。」
「你我之間只能活一個。」
阿璃的手被那利爪抓出了五指血河,都痛得麻木了,她擰眉,「為什麼只能活一個?夜幽冥,我對你的威脅有那麼大嗎?」
「強者相遇,只有一個能活。你不願服從我,我便只能殺了你。」
「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可你竟怕我,阿璃隱約捕捉到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好像她能殺魔君,因為她本就是夜幽冥的一縷魂?
可一縷魂就能殺夜幽冥,這未免太簡單。
阿璃想著,突然腦子閃過他剛才說的話。
——「強者相遇,只有一個能活。」
這句話能不能用在法器和息壤身上?
兩者都太強了,狹路相逢勇者勝,但如果都是強者,那誰也不服誰,偏她又在總攔著它們分個勝負出來,那自然是打死也不融合。
但如果讓它們打一架,無論誰獲勝對阿璃來說都只有輸了的結局,劍與劍的相撞,總有一把會斷。
萬一法器輸了,得,等於師祖的腦殼子被敲破了。
萬一息壤輸了,得,好好的稀世珍寶就這麼給她禍禍沒了。
所以她必須找到一個媒介,讓它們在不分勝負的情況下,順利融合。
阿璃看著手腕上的血,眸光微微閃動。
血。
她的血。
不,應該是說屬於夜幽冥的血。
九州大地最強大的人,就是夜幽冥。
就連降魔劍都錯認她是夜幽冥,就連夜幽冥都忌憚她,那證明她的身體裡有很強大的力量。
法器和息壤寄居在她身體裡的時候,並沒有將她體內的魔氣吞噬掉,甚至從不去魔氣跟前晃悠,頗有種欺軟怕硬的感覺。
由此可以推論:法器和息壤的力量同等強大,但魔氣更勝它們一籌。
也就是說,她體內的魔氣可以做它們的王,將它們徹底融合。
阿璃想清楚後,頓時覺得醍醐灌頂,又覺這兩個小傢伙簡直過分,讓她繞了那麼一大段的路。想罷,不由罵了一聲「小兔崽子」,聲音之大,讓在場的人都覺得詫異。
白無名心頭一沉,阿璃你真不要命了?
夜幽冥也沒想到她竟然敢出言不遜,這種狂妄,不做魔太可惜了。
可殺了也太可惜了。
他已看出來這縷魂雖然是自己當年分化出去,但不知怎的,這縷魂已經成了一個獨立的靈體,有自己的思維,有自己的意志,甚至是有了屬於她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