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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白無名的目光始終都在問月門上,想說他們最需要忌憚的就是問月門。
可腦海里卻一直閃過阿璃的臉,話竟是說不出口。
「最應該除掉的,是它。」夜幽冥指向那赤紅標誌,「問月門才最該死。」
眾魔將又興奮起來,連那沙盤都被魔氣震得微微顫動,山巒顛倒。
「能與我抗衡的只有問月門,那閉關七年一直沒有動靜的白眉老道,再次出關,恐怕就是直接升仙了。」
度雲劫說道,「升仙不問凡塵事,凡人自有凡人命。不到生靈死盡絕不下凡插手,不足為懼。真正要忌憚的,是無憂子。」
夜幽冥問道,「你和無憂子共事多年,他可有什麼命門可破?」
「無憂子為人謹慎,而且修為極高,我難以發現。再者,修真者不會輕易將自己的命門暴丨露。」
夜幽冥眼有譏諷,「那你在問月門多年,得到了什麼?一身令人厭惡難以除去的靈氣?」
旁人立刻嗤笑起來。
度雲劫並沒有因為這當眾羞辱而難堪,他微抬眉眼,說道,「屬下知道問月門的所有通道和機關,若君上想要毀了問月門,一樣可以將它夷為平地,變成第二個煉劍山莊。」
夜幽冥的神情漸漸起了變化,譏諷不見,乖張的笑堆滿了眼睛,「好啊,那就毀了它。」
度雲劫說道,「我去繪製輿圖。」他又掃了一眼那幾名魔將,眉峰冷厲,「隨我來。」
明明只是冷冷一掃,可莫名讓人心顫。
幾人立刻跟上。
片刻便有人進來說道,「君上,門外有人求見,滄瀾閣的厲閣主和他的夫人。」
「讓他們進來。」
很快厲天九和鶴夫人就被領到了大殿上,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滄瀾閣用錢買來的,如今看著這比任何一個九州門派都要氣派的大殿,竟隱隱有些諷刺。
兩人進門就看見了坐落在殿中間的巨大沙盤,上面的標記若隱若現,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起起伏伏。
厲天九本能地去找滄瀾閣的位置,上面的標記是黑色。
而魔域頭上的標記,也是黑色。
滄瀾閣是屬於魔域的,是被魔族認可的同類,夜幽冥沒有食言。
但問月門頭上的標記,卻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鮮艷,似血的顏色。
夜幽冥笑道,「倒是稀客,厲閣主和厲夫人怎麼大駕光臨了?」
厲天九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可周身是掩飾不住的令人更加難受的邪氣,他攜妻子一同跪下,「參見君上。」
「起來吧。」夜幽冥說道,「你們為魔族所做的本座都一一記著,如今還不能明著褒獎你們,待日後魔族覆滅九州,定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可如果你們敢背叛魔族……」
他笑意忽然冷如臘月寒冰,「那你將會死無葬身之地,魂飛魄散。」
厲天九面色微微僵了僵,鶴夫人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勉強一笑,「君上多慮了,我們如何敢造次。」
「我料你們也不敢,也不會。」夜幽冥輕笑,「你們可是商人,九州最會做生意的人,我相信你們,正如我相信你的祖輩。」
說著信任,可笑聲卻刺耳。
鶴夫人厭惡他這麼笑。
夜幽冥突然斂了笑,「你們夫妻二人怎麼突然來了?」
厲天九說道,「今日來尋君上,是有一件薄禮奉上。」
「看看。」
厲天九反手,掌心向上,但並沒有看見什麼珍寶,只有一塊褐色泥土。
夜幽冥皺眉問道,「這是什麼?」
鶴夫人說道,「息壤。」
夜幽冥瞪大了眼,朝他伸手,「把它給我。」
厲天九慢慢朝他走進,將息壤交了出去。
但夜幽冥只是剛觸碰臉色就一變,「這根本不是……」
幾乎是在這瞬間,那「息壤」已經變成一圈鐵絲,順著夜幽冥的手指一直往上纏繞,將他的整條胳膊都鎖住了。
厲天九沉聲,「碎!」
鐵絲急卷,以驚人的力量瞬間絞爛夜幽冥的胳膊。
鶴夫人飛身上前,手持一柄輕巧寶劍,刺他眉心。
可夜幽冥卻對他們笑了笑,嘴角幾乎咧到了臉頰耳根。
鶴夫人發現,站在魔君旁邊的人,通通都在發笑,似乎在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夜幽冥笑得更是猙獰,冷冷發問,「厲天九,你真的打算背叛我嗎?」
「厲家與你,從來都是合作,即便我要殺你,也絕不是背叛!」
「那真是可惜了。」夜幽冥面色一沉,瞬間消失在他面前。
厲天九隻覺身後刺痛,一隻鬼爪從胸膛位置刺出,沾滿了他的鮮血。
鶴夫人厲聲,「夫君!」
夜幽冥抽出鬼爪,掃向不顧一切衝來的女人。
魔血似食人的花般落在鶴夫人的臉上,燙得她嘶聲,臉已黑如蓮花,痛苦地跪倒在地。
夜幽冥手中抓著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血從指縫滴落,滴在了鶴夫人的身上。
「不自量力。」
說罷,五指一攏,心臟剎那破裂,直接將厲天九的魂魄都撕碎了。
厲天九的雙目立刻失去聚焦,重重摔在地上,叩得地面發出沉悶聲響。
鶴夫人怔神凝望,看著滿身是血的丈夫,卻沒哭泣,反而是提起劍,用最後的力氣刺向夜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