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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無憂子往後挪了挪凳子。
阿璃:「???」
一會無憂子確認了下離床邊的距離,還算安全,才道,「你度師叔沒有叛變。」
阿璃愣住了,幾乎跳了起來,「他騙我去偷息壤!讓我被師叔們誤會了五年,足足五年!我受了五年的苦!!!」
如今卻說他沒有叛變,是個好人?
那她成什麼了?
無憂子嘆氣,「是你師祖和師父授意他這麼做的。」
「……」這句話對阿璃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她癱回床上,失神道,「我不懂。」
她是真的不懂。
而且要試探她能否經受住考驗,為什麼偏偏得是度師叔?
無憂子說道,「你師祖和我早已認定你定會是夜幽冥的命門,能徹底降服他的只有你,但讓你一個小姑娘去做這種事,太過冒險,如果將法寶和息壤都交給你,你卻被魔吞噬了心,對九州來說更是一個禍害。所以我們決定主動讓你的心魔甦醒,釋放對它的束縛。」
阿璃在聽他說話,她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裡問了。
「但你對問月門有著親人般的感情,如何才能讓你感到絕望,讓心魔覺得有機可乘,趁機甦醒?想來想去,唯有你度師叔可以辦到。」
「為什麼是他?」
「你那樣喜歡他,我們都知道。」
「……」她不是暗戀嗎?怎麼誰都知道她喜歡度師叔?
無憂子說道,「而且當時我在閉關,維護法寶,所以喚了你度師叔來,只是他並不願意。」
雖然阿璃已經不喜歡他了,但至少曾經喜歡過,聽見這句話,阿璃竟是瞬間得到了釋懷,仿佛是在將自己的年少愛慕畫上了一個很美好的句號。
「他說這麼做對你太過殘忍,但既然要讓心魔出現,就一定要讓人陷入巨大的痛苦中,隱藏深處的心魔才會出來,伺機將你吞噬,讓你化魔。」
阿璃怔然許久,才道,「是。」
五年前她帶著息壤倉惶出逃,躲進山洞中痛哭,心魔悄然而至,差點令她化魔。
可最後她熬過來了。
「如果我沒有戰勝心魔,那我……」
「那你也會死在師父的手裡。」無憂子的眼有愧色,滿是憐惜,「是師父沒有保護好你,這麼多年都無法淨化你的心魔,只能壓制,卻對它沒有一點辦法。」
「我不怪師父。」阿璃的腦海里閃過度雲劫那張清冷的臉,「那如今他入魔,也是師父安排的?」
「夜幽冥在九州各大門派都可能有細作,我們若沒有,就太被動了,這是無奈之舉。」
「為什麼夜幽冥會相信度師叔?」
按理說夜幽冥的疑心這麼重,怎麼可能會輕易信他。
而且從度師叔能進魔域宮殿,那樣接近夜幽冥的事來看,已然是夜幽冥的左膀右臂了吧?
無憂子說道,「因為你度師叔,本就是魔。」
阿璃一愣,「度師叔……是魔?魔怎會……叛魔?」
這顛覆了她的認知。
九州史記中,對被魔噬心後還能堅定本心的正道的記載也甚少,更何況是魔歸化成人。
「我知你不信,但你度師叔卻是其中一個。」無憂子說道,「他從一開始就與眾不同,在魔族攻擊九州,肆意殺戮時,他卻轉身離開。你師祖發現了那個少年,便追上了他。他說他不願殺戮,也無法像族人那樣從中獲得快丨感,甚至厭惡這樣血腥的事。你師祖問他願不願意做他的徒弟,成為九州的一員,將魔族逼回深淵。」
「……他答應了。」
「是,答應了。隨後他主動跟夜幽冥請命,來我問月門做細作。問月門靈氣充沛,非一般魔人敢來,日日忍受那噬心之苦。夜幽冥自然高興,一口答應了他,甚至也因為此事而分外倚重他。」
阿璃抬頭看他,「日日噬心?」
「是,即便他的心再不像魔,也是魔,問月門的靈氣又不同尋常,所以他在問月門要日日遭受噬心之苦,但他從不曾要回頭。」
阿璃怔然,度師叔……你竟是藏了這麼多的秘密……可她一個都不知道。
虧她還日日趴在遠處看他,卻只記得他清冷的臉,不曾留意過他總是微微擰起的眉心。
無憂子重重嘆氣,「雖說你第一次壓制住了心魔,但你並沒有控制住它,它對你來說仍很危險。可一旦你知道真相,日後我們再要刺激你體內的魔魂,就難了。」
「徒兒明白。」阿璃說道,「所以這五年來……我都是清白的,師父也知道我沒有偷息壤,沒有背叛你們……哪怕又被魔噬心,可還是熬過來了。這場仗——我贏了。」
她說完最後三個字,眼裡又有了光。
還隱隱含著一種嘲諷的笑。
——即使是人,但心魔對人的影響始終都會有。
無憂子並不刻意壓制她這一瞬流露出來的心思,有時候能狠下心來的人,更能辦大事。
「師父,我做好準備了。」阿璃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直波動的思緒,「我會帶上法寶和真正的息壤,去對付夜幽冥。」
「你要讓他對你放下戒備,如今還不行。你突然化魔,是因為他想要殺了你,如今你化魔失敗,他又怎會信你。」
「那我要怎麼得到他的信任?」
「此事你度師叔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