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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大家各自占地為王不是很好嗎,魔明明不喜歡乾乾淨淨的九州大陸,為何又非要將它毀了。

    她揉揉眉心,體內魔氣翻滾,阿璃立刻將它壓制下去,不讓它有半點得逞的機會。

    阿璃回到房裡,將降魔劍拿了出來,依舊是廢鐵一把,依舊不願認她為主。

    可是休想回到夜幽冥手中。

    她哼了一聲,把劍放回被子底下,盤腿打坐,凝神修煉。

    如今修為到了什麼地步她已經不知道,但外表來看,她好似因為魔氣的介入直接回到了練氣期,但修為卻遠勝金丹時,甚至比元嬰還要厲害一些了。

    阿璃不再追求渡劫,只要勤懇修煉便好。而且萬一渡劫時魔氣又趁虛而入,那孔雀谷又要被她給炸了。

    坑爹呢。

    她不再多想,凝神靜氣,萬物皆空,潛心修煉起來。

    &&&&&

    牆又築高了十丈。

    本就有十丈之高的牆再加十丈,連飛鳥都要繞路了。

    光照更是只能從頂上照入,四面無光,也無風,似乎將嚴寒都抵擋在了外面。

    厲不鳴親自督促護衛將牆築好,才放下心來。

    「布上十二道防線,每一道你都要親自督工。」

    宋管家恭敬答道,「是。」

    厲不鳴又道,「有沒有不聽的消息?」

    「孔雀谷傳來異變巨響時,曾有三少主蹤跡,可等護衛趕到時,孔雀谷已消失不見,三少主的蹤跡也隨之消失了。」

    「那看來是去了孔雀谷,也是奇怪,他怎麼會去孔雀谷。」厲不鳴又道,「阿璃呢?」

    「氣息似乎有所改變。」

    厲不鳴皺眉,「嗯?阿璃出事了?」

    宋管家解釋說道,「倒不見得,生魂之氣仍在,自身的氣息發生改變的話,這對修真的人而言,但凡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他遲疑片刻還是說道,「化魔成妖了。」

    厲不鳴一愣,眉頭又緊蹙起來,「去找不聽回來。」

    如果阿璃真的變做了妖魔,那不聽的處境很危險。

    饒是阿璃已經對他說了那些話,可不聽還是往外跑,不願相信阿璃會丟下他。

    以他對阿璃的感情,他甚至可能也會跟著去魔域。

    他可以包容不聽的一切,但絕不允許厲家出現一個親近魔的叛徒。

    閣樓高聳,但新築的牆更高,站在這裡已經看不見原先的景色了。

    白無名有些想念住在這裡的那幾日,每日可望遠山,還總有個姑娘蹦蹦跳跳地過來找他,瞎扯一些話。

    但如今景致不見,姑娘也不會再來。

    背後傳來了腳步聲,白無名沒有轉身,淡聲說道,「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吧,厲天九。」

    厲天九默了默,但還是上前說道,「厲家如今已經不歸我管了。」

    「你倒是厲害,我還沒有開口說來做什麼,你就先將我要說的話給堵了。可你覺得這句話可以封住我的嘴嗎?」白無名偏身看他,冷聲,「當年九州各大門派都折損過半,可厲家為什麼能全身而退?你是不是忘了?」

    厲天九擰著眉頭,本就肅穆的臉上更顯肅色。

    「我看你是真的忘了。」白無名字字道,「以前滄瀾閣是我魔族的寶庫,如今,也是。」

    厲天九的氣息有些亂,許久不曾聽過這個詞,已是陌生。

    陌生到他都在刻意忘記的事又重新浮出水面。

    沒有人知道,當年厲家先祖為了活命,在魔君夜襲滄瀾閣要屠殺厲家上下時,出賣了自己的靈魂,甘願為魔效力,與魔簽下死契,世代俯首稱臣。

    如今到了他這一代,已是第四代。

    契約的效力仍在,厲家仍是魔族的附庸品,是魔族取之不盡的寶庫,為他們暗中輸送食物、法寶、兵器,就連那魔域中的宮殿,用的都是厲家的錢。

    他們一代又一代,終生為奴。

    表面風光不用聽從任何人的滄瀾閣,卻是一個笑話。

    白無名說道,「君上命你明日開始將我族所需送到魔域中,希望你還記得死契還未失效。」

    他說罷便扔下一道密令走了,不給厲天九說一句話的機會。

    密令跌落在厲天九的腳下,他連看都不願看。

    腳步聲輕輕響起,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迅速收起沉重的心思,轉身看去,目光已變得溫和,「你怎麼上來了?」

    鶴夫人的精神比起之前來已好了很多,自從兒子的病好了以後,她也不似過往那樣悲觀焦躁了,只是此刻的眼裡多了幾分擔憂。

    她走到丈夫身邊,輕聲,「是白無名吧?」

    厲天九面色淡然說道,「是,來敘舊的。」

    鶴夫人不由輕笑,「魔怎會講究舊情,更別說什麼敘舊。」她說著,語調卻又逐漸堅毅起來,「夫君在擔心什麼?以前厲家如何做的,如今也這麼做就好,幾百年了,從不曾被人發現。魔死,與我們無關,九州勝,也與我們無關。只要魔族不將我們擺在檯面上讓我們效忠,就無所謂,不是嗎?」

    「我遲疑的不是這個。」厲天九眸光微沉,「是鳴兒。」

    提及兒子,鶴夫人的眼神一瞬有了動搖。

    「鳴兒跟我們不一樣。」

    他從不自詡是好人,也從不覺得做好人是件舒服的事。

    他更傾向做惡人,那樣會少很多束手束腳的顧忌,也才能做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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