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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她確定這裡確實有個陣法,興許裡面還關了一個人,可她看不見,也找不到。

    離那陣法稍微遠一些,哭聲也聽不見了。

    但她想知道裡頭關著的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喚「璃兒」,叫的是不是她。

    阿璃皺眉,低頭就看見白貓還在那。

    白貓見她眼裡閃過一絲光,這眼神簡直跟葉華陰的一模一樣,自覺不妙,拔腿就要跑。誰想阿璃眼疾手快,已將它抱起,飛奔離去。

    不聽自泡了藥浴以後就覺得不舒服,那種不舒服有點說不上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他的五臟六腑往外鑽,可鑽出來後又出不去,便在身體裡遊走。

    可自從它們鑽出五臟六腑時,不聽的腦子卻越來越清楚,整個思維都活絡了起來。

    過往的每一件事他都能回想起來。

    尤其是在阿璃身邊的日子。

    尤其是阿璃對他說出那些話的模樣。

    「我不要你了。」

    他當時只記得阿璃說著五個字,但如今一想,他忽略了她在發抖的聲音。

    她說那些話的時候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如果她真的討厭他,不在乎他了,那他硬闖孔雀谷的陣法之後負傷,阿璃為什麼那麼緊張?

    她的眼裡有擔心,甚至還有自責。

    不聽忽然明白了,阿璃在撒謊。

    可他竟然當真了。

    他睡不著了,立刻坐起身來,從未這樣迫切地想要去見她。

    但都這個時辰了,估計她在睡覺。

    他嘆了一口氣,又重新躺下。

    「不聽——」

    完了,他都掛念得出幻聽了。

    「不聽——你睡了嗎?」

    不聽一頓,驀地坐了起來,探頭往窗戶那看,果然看見窗戶紙上映出一個腦袋來。

    這個影子他看了百遍,想了千遍,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他幾乎是瞬間移行到窗邊,伸手就將窗戶推開。

    阿璃還正鬼鬼祟祟地打算叫第三遍,腦袋剛湊過去,窗戶突然就開了,直接拍在她的臉上。

    「啊!」

    一聲痛叫,門口那的僕人立刻問道,「厲公子,您怎麼了?」

    不聽不耐煩道,「沒事。」

    大概是他太兇,外面的人沒敢吱聲了。

    不聽沒看見阿璃,探身低頭,就見阿璃蹲在地上直捂臉,「阿璃你怎麼了?」

    阿璃惱怒道,「你下次動作能不能慢點!」

    不聽一笑,「好。」

    這一笑也太過明朗了,也不知道他泡的藥浴有什麼奇效,一掃不聽的喪氣,人都爽朗起來了。

    阿璃收起色心,忽然發現懷裡抱的貓不見了,估計是剛才她挨窗戶痛揍時沒留意給跑了。

    大半夜摸到這結果貓沒了,那她豈不是白來。

    不聽見她低頭到處看,問道,「你在找什麼?」

    「貓先生。」阿璃說道,「它說話我聽不懂,本想找你問問,結果貓跑了。」

    「它說什麼了?」

    「我要是聽得懂還用得著找你。」阿璃都要被氣笑了,「睡吧,沒事了。」

    不聽拽住她的胳膊,「那先生半夜找你做什麼?」

    阿璃說道,「它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裡有個很厲害的陣法,但我進不去。陣法裡面……好像有個女人在哭。」

    她還沒說完,就見不聽已經跳了出來,二話不說就道,「帶我去看看。」

    阿璃想拒絕,但不聽卻在往外走,似乎十分興奮。她皺眉,「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不聽的聲音已是有些高揚,臉上看起來更是明朗了,「我想起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阿璃微愣。

    她總算是知道自己這半個月來總覺得比以前更孤單是為什麼了。

    因為不聽不在身邊。

    不但是這五年,甚至是以前,也從來沒有人這樣陪在她的身邊,一直聽她說話,總會看著她笑,仿佛她的一切都是好的。

    她發脾氣了不聽會聽著,難過了他會抱住她。

    有了想要使小性子的人,她的笑和哭和害怕都不用掩飾。

    白無名說的不對,不是她帶著不聽,明明是不聽在包容著她。

    越想,心就越軟。

    其實如果兩個互相喜歡的人一起面對生死,又何嘗不可?

    可阿璃覺得自己的想法太自私了。

    不聽本就不該捲入這場即將發生的大戰中。

    以前滄瀾閣就能在仙魔大戰中獨善其身,她相信如今再生戰爭,厲家仍有能力做到。

    阿璃看著緊抓著她的手在前面帶路的不聽,終於回神,「你走錯路了!」

    說罷,她一個箭步走在前面,反拉著不聽轉了個方向。

    她想要鬆手,可不聽仍緊握著,竟是異常溫暖。

    阿璃領他到了那陣法所在的地方,站在剛剛標記的地上,尋了大概位置指著那說道,「就在這,能聽見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聽貼耳去聽,「沒有。」

    「沒有?」阿璃蹙眉,貼耳跟他一塊聽,「明明有。」

    不聽認真聽了會,「真的沒有。」

    要不是不聽從來不騙她,她還真的不相信。

    難道只有她能聽見女人的聲音?

    莫非她又被誰下了聆聽咒?就像在滄瀾閣時,秦愫白給她下的那種咒術?

    否則孔雀谷每日往來那麼多人,就沒人聽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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