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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鶴夫人面無表情盯著他們,說道,「他不可以走。」
秦愫白將不聽護在身後,冷聲,「你們困了我們母子十八年,夠了!」
鶴夫人說道,「可我兒子的病還沒好啊。」
阿璃忍不住呸了她一口,「老妖婆!」
鶴夫人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她的身上,別人早就不能激怒她了,她的心在兒子一日日的病痛中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輕易不會被人惹怒。
除了秦愫白。
這個和她的丈夫生下孩子,她卻不得不接受的女人。
她對不聽冷冷說道,「回去,回你的牢里去。」
不聽頓時殺氣立現,幾乎沒有人看見他是怎麼出手的,人就已經到了鶴夫人面前。
鶴夫人本就不是個正統修仙者,多年來更是荒廢修煉,連個築基都不是。
對不聽的出手,她根本連看都看不見。
等他到了面前,旁邊護衛也反應不及,等他們反應過來時,鶴夫人已經被一掌拍倒在地,嘔出血來。
護衛這才上前圍剿,但不聽連位置都沒變,只是以手橫掃,那護衛就倒了一地。
阿璃驚詫,不聽再怎麼天才,這能力也太逆天了吧,比她這個金丹還要厲害。
要不是手腳上還銬著一圈玄鐵,那是不是都能變怪獸了。
本刻苦學習的仙女不服!
護衛如湖上波浪,不聽便是湖中人,將他們一圈圈擊退。
等再無護衛敢上前,他才走到鶴夫人面前,手上已聚了一團邪氣,要殺她。
邪氣脫手,沖向鶴夫人。
幾乎是離她半寸之近,邪氣被人接住了。
厲天九化去邪氣,手心已被灼出焦味。他暗暗詫異,不聽確實靈骨奇特,是修仙的上乘者。但他常年被玄鐵鎖住,壓制了大半靈力,如今初初領教,威壓逼人,著實讓他驚訝。
不聽見了他,眼裡更是生了戾氣。
「不聽。」秦愫白低聲,「回來。」
聲音里都是擔心,也是懼怕。
不聽轉身便回來。
但身上的戾氣卻沒消失。
阿璃倒有些稱奇,按理說一個人如果戾氣重到這種程度的話,根本就已經控制不住而被這戾氣操控了,但不聽卻收放自如。
如果把他扔進魔族裡做臥底,一定能騙過他們。
明明煞氣沖天,可心智卻依舊清醒。
厲不鳴也已聞訊趕到,他看著那多年都不見一面的姨娘秦愫白,又看著站在她身邊的少年。
一身襤褸,面色蒼白,他從未見過他。
鶴夫人見兒子過來,說道,「鳴兒走。」
厲不鳴看了看四下嚴陣以待的護衛,又看向阿璃——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是唯一肯對他說出真相,不會騙他的人了,「阿璃,他是誰?」
阿璃頓了頓,不聽已緊握她的手腕,擰眉看她,不許說,不要說,他不想聽見任何他和滄瀾閣有關的字眼。
厲不鳴看向自己的母親,問道,「娘,他是誰?你們在做什麼?」
鶴夫人沒有答,已經要帶他走,「別問了,剩下的事交給你爹,我們走。」
「你為什麼不敢告訴他?」秦愫白冷笑,「因為你不想在你兒子的心裡變成一個毫無人性的母親!」
她知道這裡唯一可以制止厲天九和鶴夫人的就是厲不鳴,要讓他知道真相,讓他親眼看看,他還有一個弟弟!
鶴夫人厲聲,「閉嘴!」
「他是你爹的另一個兒子。」
厲不鳴猛地怔神。
腦袋頓時空白。
他錯愕地望向那個削瘦少年,忽然覺得他的眉眼,跟自己有幾分相似。
這是他的……弟弟?
弟弟?
知道這件事的外人不多,在場的人除了宋管家,幾乎都驚了。
這怎麼就冒出個三公子來了?
鶴夫人見兒子怔神,急聲,「她說謊,除了你死去的哥哥,你爹只有你一個兒子。」
厲不鳴已經不信她了,母親的慌張在告訴他,她說謊了。他偏頭看向父親,問道,「他是不是我的弟弟?」
厲天九隻覺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可妻子的眼裡都是乞求,在讓他不要說。
但這種沉默更加肯定了厲不鳴的猜疑。
這是……他的弟弟。
可眼前的弟弟,卻如此單薄,臉色慘白得似乎沒有見過一天的日光。
秦愫白說道,「你不如再問問你的爹娘,他們為什麼不讓你知道不聽的存在,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們母子,卻還要留我們在滄瀾閣。」
「殺了她!」鶴夫人歇斯底里大喊。
幾乎就在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厲天九已經準備殺秦愫白。
「住手。」
喊住手的,卻是厲不鳴。
誰都沒有想到。
就連秦愫白都沒有想到。
厲不鳴攔住他,顫聲,「無論真相是什麼……你們也虧欠了他們,不是嗎?」
厲天九愣了愣,「鳴兒,你不懂。」
厲不鳴說道,「我想知道真相。」
他看著那叫不聽的少年身上的傷,還有手上的萬年玄鐵,斷口仍舊鋒利,說明才剛斷不久。
殘留的鐵上甚至有點點青苔,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的弟弟,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苦。
他卻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