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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5:05 作者: 一枚銅錢
她不是想著拿第一,只是要完成試煉任務。
寒風如刀,在她臉上劃出血痕,連手背都見了血肉。
阿璃沒有停下來,仍在往前走。
突然一隻雪怪呼嘯飛過,狂風帶得阿璃整個人飛起,重重摔在了厚厚的積雪上。
冷,冷得全身都沒了知覺。
眼前不斷有雪飛過,身上開始沾上了雪花,已將她半個人都埋了起來。
阿璃以為自己要被凍死在這裡時,那冰天雪地中飛來一人。
寬袍飛揚,踏雪而來,身上還沾了雪怪的鮮血。
她微微睜眼看著,眼淚都凍在了眼眶裡,啞著嗓子念道,「度師叔……」
度雲劫俯身將她從雪裡撈入懷中,為她渡氣築神,「為什麼不求救?」
懷裡溫暖如春,阿璃漸漸恢復著元氣,她說道,「試煉場可以求救,那以後下山了呢?沒有人會救我。」
無論什麼事都要靠自己,這點她早就明白了。
靠別人,路根本走不遠,也不可靠。
度雲劫緊握她冷似冰的手,將她擁得更緊,貼耳說道,「師叔不會丟下你。」
那是阿璃聽過的最溫暖的話。
對度師叔的喜歡,從那一刻就無法自拔了。
可度師叔修為高,人好看,脾氣更好,她在同門眼裡,不過是個不愛跟人說話,喜歡獨來獨往,一點也不好相處的人。
阿璃想要變得更強,更好,只盼在將來某一日,可與他並肩。
而無一人會非議。
從試煉場出來後,她主動尋了胖師兄,磕磕巴巴說道,「下次去試煉場,我們組隊吧。」
自閉孤傲的少女開始試著融入同門,與他們一起修煉,一起吃飯,甚至一起笑。
她還找到了願意給她上藥還心疼她勸她不要太苦練的朋友。
她們會一起在凌晨爬上山去看日出,也會在半夜趴在被窩裡說悄悄話。
只是她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喜歡度師叔。
這是她心底的小秘密。
度師叔,那是她曾仰望的人,也是為了能跟他並肩而努力的人。
她有多喜歡他,被他背叛的那一刻,就有多痛苦。
痛苦到她倉皇狼狽地逃下山後,在那陰暗的洞穴里,差點成魔。
可是不值得。
在息壤差點吞噬她的時候,她清醒了。
是,不值得。
虛弱的她盯著那已經在她腦袋前停留的黑團團,和它久久對視。
難過湧上心頭,終於沒忍住,抱住這唯一的「活物」痛哭出聲。
那時的冷,她一世也不會忘記。
那時度師叔將她抱入懷中給予的溫暖,她也忘不了。
「你要死了嗎?」
耳邊不但有人在嘰嘰咕咕,還捏她的耳朵,捏她的鼻子,差點沒憋死她。
在那隻手捏住她的臉蛋時,她終於睜眼,迎面就是一張沒有一點生氣,喪得不行的臉。
不聽抱了她半天,仿佛抱了個人形冰雕,要不是她還在吐氣,他簡直要以為她死透了。
阿璃的手腳還僵著,艱難問道,「我剛才沒死?」
不聽說道,「我打碎了牆,把你埋進了土裡解毒,等再挖你出來,你就成了個冰雕。」
阿璃看看身上,果然還殘留了很多泥土。
舔舔唇,也有泥。
把她埋進土裡,他是解毒還是要把她做成花肥呢。
不過她確實活過來了。
雖然不聽不是個熱血少年,但身體確實是溫暖的。
他就這麼箍著她,箍得太緊,連阿璃都能感覺得到他偏瘦的身體硌著她了。
阿璃說道,「你娘沒事。」
不聽的臉色緩和下來,「可是她受傷了?」
「是,傷的不重別擔心。」
不聽稍稍安心,又道,「你能不能走?」
阿璃試著動了動,比剛才好多了,「還是有點冷,手腳都凍僵了。」
說完不聽又將她抱得更緊。
疼疼疼……你硌著我了!阿璃被抱得不舒服,可是沒吭聲。萬一她直接說你抱的一點都不好,傷了他的心怎麼辦?
又緩了一會,阿璃怕厲天九等會就過來看她被毒丨死了沒,說道,「你鬆手,我好像能動了。」
手腳還不太利索,但至少能動了。
不聽見她在揉手揉腿伸展腰骨,問道,「你做什麼?」
阿璃猶豫再三,還是說道,「剛才你抱的姿勢不對,被你硌疼了。」
不聽皺眉。
阿璃趕緊要補充安慰,就見他說道,「不舒服為什麼不說,你是不是傻?」
「……」去他的體貼善良小仙女!
她完全緩了過來,說道,「我得帶你一起走。」
不然她怕厲天九一直追殺她要取息壤,到時候萬一被他取走,那秦愫白和不聽都沒命了。
她想救不聽。
想救這個少年。
不聽眼裡露了不耐煩,將鎖住自己的鐵鏈提起又放下,頓時砸得地面「咣」地一響。
是特地砸給阿璃聽的。
這東西鎖著他,他使不出一點力氣,那就根本逃不出去。
「那就找東西砍斷它,書上既然有記載法子,那就一定有。」
不聽看她,眼裡微微有光,「書上怎麼說?」
「書被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