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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4:47:38 作者: 糯里
    兩人下著棋,誰也沒談正事,好似真的只想要單純地對上一局。

    盛衡原先只是試探頗多,到了後面卻是真的認真了起來,屏息凝神,誰想到最後還是輸了一籌。

    盛衡笑著,不吝讚美,「你這棋下的不錯。「

    謝聽白實話實說,「再來一局,我未必能贏您。」

    這話倒也不是奉承,兩人棋藝水平伯仲之間,倒也沒有太大的相差,謝聽白剛才那局也只是險勝。

    盛衡活動了一下脖子,」你倒是比謝成宏順眼多了。「

    「盛叔,我們的項目書也會比謝氏集團更順眼,不如看看?」謝聽白面上無波無瀾,從包里拿出來一份文件遞給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謝家的情況您也清楚,或許您可以給栢離科技一個機會。」

    盛衡沒著急接過,盯著謝聽白的眼睛,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栢離的現任陳宿黎,目前似乎身體狀況不太好?」

    他的話很直接,甚至有些冷血,可很現實。

    「他不會有事。「謝聽白緊抿了下唇,眸底風起雲湧並不平靜,幾乎要把項目書拽到變形,「那怕……真的出了意外,也絕對不會影響到和盛家之間的合作,具體情況在風險評估裡面有做具體分析,您可以放心。「

    這份風險評估相關內容,還是陳宿黎親自做的。

    盛衡這才接過文件,」就不怕我因為之前退婚的事情,拒絕你?「

    「您說過,在商言商。」謝聽白毫不猶豫地應話,短暫遲疑了一下,又說,」退婚的事情,其實……「

    」行了,我還不至於那麼不講道理。「盛衡爽朗地笑出聲,拍著謝聽白的肩膀,「我確實對你有意見,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退婚也正合我意。」

    盛家又不是養不起女兒,盛衡一直覺得,盛家和謝家的婚約也不怎麼樣,只是從前盛南枝一心栽在謝聽白身上。

    謝聽白薄唇動了動,濃眉睥睨,微微蹙攏,「盛叔……」

    盛衡又開口了,談及盛南枝的時候,他眉間兇悍的傷疤都溫情了不少,人也變得健談起來,開起了玩笑,「你要是真的以南枝未婚夫的身份坐在我面前,我可未必能心平氣和地跟你聊天。」

    謝聽白將口中的話生生咽了回去,背脊緊緊繃著。

    就很……扎心。

    兩人聊了許久,忘記了晚飯的時間。

    還是做飯阿姨來書房敲門,他們方才出來。

    謝聽白也理所當然地留下來蹭飯。

    盛家的餐桌是方形的,盛衡坐在主位,盛北淮和盛南枝坐在盛衡兩邊。

    謝聽白和方澤夏對視一眼,都瞄準了盛南枝旁邊的位置。

    謝聽白搶先一步,在位置上坐下,故意往後靠背,卻不甚壓到了什麼東西。

    他故作疑惑地回頭,方澤夏的手搭在了他坐著的椅子後背,「抱歉,沒注意,手沒事吧。」

    方澤夏甩了甩手腕,看著謝聽白的眼神充斥著敵意,「沒事。」

    在謝聽白和盛衡在書房待了許久才出來後,方澤夏莫名浮起了濃重的危機感,原本打算細水長流地邁入盛南枝的生活,此刻卻有些等不及了。

    方澤夏退一步坐在盛北淮的旁邊,拿著公筷就給盛南枝夾了塊肉,目光熾熱地看著她,」 南枝,你平常最喜歡的菜。「

    盛南枝很給面子地吃了,「謝謝,我自己來就好了。」

    謝聽白只覺方澤夏不停地獻殷勤,眼眸晦澀。

    他夾起塊魚肉,也準備放到盛南枝的碗裡,餘光掃了眼盛衡,發覺他的臉色黑了幾分,看著方澤夏的眼神也頗為不善。

    果然世界上每位父親,都會平等地討厭所有對他女兒有想法的異性。

    求生欲極強的謝聽白動作一轉,魚肉落入自己口中,他指著那盤魚,口吻平淡地沖盛南枝推薦,」這個魚肉味道很好,低脂高蛋白,不會長胖。「

    盛南枝也跟著點頭,卻沒碰他說的那盤魚肉。

    方澤夏溫潤著笑笑,眼裡都閃著光,又幫著盛南枝遞紙巾又幫著倒水,夾菜也更加起勁了,「這個味道也不錯,醬汁和入味,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

    「澤夏。」盛衡放下酒杯,終於忍不住出聲了,玩笑著道:「別慣著南枝,讓她自己夾菜就好了。」

    盛南枝稍微有些不適應,只覺得向來進退得體方澤夏,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今天似乎熱情的不像話。

    盛北淮對於一切可以膈應謝聽白的事情,都尤為熱衷。方澤夏一直對盛南枝有意思,在盛南枝退婚後更是頻繁出現刷存在感。

    要真能在一起,倒也不錯。

    「澤夏哥,你還沒女朋友吧?「盛北淮完全沒有注意到盛衡的表情,故意打趣道:」你和我姐知根知底,不如湊合湊合在一起得了。「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盛南枝直接在桌底下重重踩著盛北淮的腳,轉頭又對方澤夏說,「澤夏哥,抱歉啊,你別放心上,盛北淮就喜歡亂開玩笑。」

    這樣的回答,幾乎是變相的拒絕。

    方澤夏耳根染了點紅,端著杯子連喝了幾口水,「可要是我……」

    謝聽白依舊是眸光沉沉,握著筷子的手指用力幾分,關節處的位置微微泛著白,手肘狀若無意地撞到了盛南枝的水杯。

    哐當一聲,打斷了方澤夏的話。

    杯子裡的水本就所剩不多,灑在桌面和盛南枝的裙擺上,不過浸濕的位置倒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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