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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3:19 作者: 飯卡
    「嘿!你怎麼了,生病了嗎?」薇拉摸了摸他的臉,觸手冰涼,並沒有發燒跡象。她登時有些生氣,埋怨伊利亞注意力不集中。

    他神情疲憊地說:「對不起,昨天喝的有點多。」

    「你去哪裡玩兒了?怎麼不帶上我?」

    伊利亞含混地解釋說:「是格里高利叫我去的。」

    薇拉還想責怪他,突然想到兩個多月前的事,那時候他失血過多,也是這樣臉色蒼白。她緊張地問:「你不是受傷了吧?」

    伊利亞搖搖頭。昨晚在莎莎俱樂部發生的事沒有讓他掉一根汗毛,但卻重創了他的精神。伊利亞隱約知道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卻本能地不願深想。這兩個月過得如在雲端,即使再中一槍,只要薇拉開口,他也會按時去接她看電影。

    這場秘密遊戲沒有回頭路。

    伊利亞不承認受傷,薇拉卻不相信。固執的女孩兒從副駕駛座上爬起來,伸手扯他的襯衣:「我不信,你脫掉衣服讓我瞧瞧。」

    伊利亞還想說些什麼,薇拉輕巧地翻身而上,騎跨在他大腿上,開始解他的襯衫紐扣。體溫隔著牛仔褲傳到伊利亞身上,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虛弱,甚至不能阻止這個小女孩兒的動作。

    雨越下越大,屏幕幾乎看不到了,雨幕籠罩了停車場。傾盆而降的水沖刷著玻璃,這輛半舊的雪佛蘭像大海中的一葉孤舟,全世界只有唰唰作響的雨聲,全世界只有他們兩人。

    薇拉終於把伊利亞的襯衫脫了下來,經過檢查,他確實沒有受傷,可她卻不願意就這麼翻身下來。騎在他身上的感覺很好玩,比在賽馬場上駕馭那些臭烘烘的馬匹好玩多了。

    她湊近伊利亞,仔細嗅他身上的氣味。奇怪的是,除了一點點菸味,沒有其他體味。他乾淨的像某種沒有生命的物體,仿佛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伊利亞用他清澈的綠眼睛凝望著她,目光里有渴望也有祈求,但他的雙臂卻自然垂在身側,沒有任何行動。從復活節那天晚上後,除非她主動,他從來沒有碰過她。

    雨幕加上人呼吸產生的濕霧,使車窗玻璃白茫茫的一片,車裡看不到車外,車外也看不清車裡,私密的小環境讓人產生了一種安全感。

    四目相對,薇拉摟住伊利亞的脖頸,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這個吻並不像以前那樣蜻蜓點水輕輕拂過,她的嘴唇如同薔薇般綻放開來,伊利亞感到濕潤柔軟的小舌舔了舔他。

    一陣過電般的酥麻拂過神經末梢,伊利亞在她唇齒間喘了口氣,手臂微動想要抱住薇拉,卻立刻被她阻止了。

    「不許動!這次我要報仇。」薇拉故作嚴肅地說,「你要是不聽話,我這就跑進雨里去。」

    伊利亞的綠眼睛濕潤了,如同蒙上一層雨霧,他嘆息著放下手臂。

    如果她說復仇是他心臟上捅一刀,他也會束手待斃,願鮮血不要弄髒了她柔軟的手。

    薇拉像舔冰激凌一樣,不斷用嘴唇碰觸他修長的脖子,漂亮的鎖骨,以及身上的每一個紋身。伊利亞有一種中性的美,比起其他東歐人,他的相貌更精緻,也更脆弱。擁有這樣的特質,無怪乎其他同性會排斥他。可對於薇拉這個年紀的女孩兒來說,他是完美偶像的模板。

    她喜歡他閉上眼睛睫毛顫抖的樣子,也喜歡他揚起頭喉結抖動的忍耐。她一點點舔著她喜歡的部位,生澀的吻帶來的折磨比匕首還痛苦,伊利亞的喘息好似悲嘆。

    貼在他耳邊,薇拉蹭了蹭,輕聲說:「知道嗎?如果這樣的事被爸爸知道,他會用領帶針捅進你眼睛裡。」

    伊利亞苦笑著回應她:「我早知道了,可是我忍不住。」

    他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釋放了裡面純真殘忍的妖精。她睜開眼睛,來到外面的世界,第一個毀滅的人就是打開盒子的伊利亞。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走向祭壇,卻不能控制腳步。她的魔性魅力飛速增長,假以時日,將征服世間一切。

    兩人相互依偎在車裡,聽有節奏的雨聲敲打著車體,好似時間終結在此刻。薇拉用指尖在玻璃的濕霧上畫了一個塗鴉,露出一點外面的光。

    「你經常到我家裡來,為什麼從來沒有邀請我去過你家?」

    「我的……家?」伊利亞對這個詞彙感到陌生,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說的是他棲息的巢穴,那個冰冷無人的空間。

    「帶我去,現在。」薇拉從他身上翻下來,催促伊利亞開車。

    她向來是這麼任性,想去哪兒就立刻出發,想要什麼東西也必須得手。而他是她心甘情願的奴隸,化身為犬的野獸。

    雪佛蘭穿梭在雨中,車裡開著廣播,但兩人都沒有注意聽是什麼內容。來到那片破舊的工廠宿舍區,伊利亞把車停到路邊,開門衝進雨里,從樓上翻出一把大黑傘,再回來接車裡的薇拉。除了鞋底,他不讓任何一滴雨打在她身上。

    大概是為了充分利用空間,伊利亞租住的公寓夾在兩棟樓之間的縫隙里,灰白色的牆體跟暗黃磚牆區別開,讓人感到一種心靈上的壓抑。又窄又陡的樓梯只能勉強讓一個人通過,吱呀作響的舊地板似乎隨時都會散架,讓人覺得自己前往不同的空間。

    伊利亞掏出鑰匙打開門,讓薇拉進去了。她好奇地四處張望,屋裡沒有地毯,磨損的地板擦得很乾淨,沒有幾件家具,也沒什麼日用品,整間屋子空蕩蕩的好像空置待租中。讓薇拉感到奇怪的是,屋裡什麼氣味都沒有,如同主人伊利亞,這裡沒有活物存在過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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