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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4:03 作者: 二汀
尖細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丘賢終於走到了光亮處,一道陰狠地視線直勾勾看向了曲仲。
曲仲抬頭,視線坦蕩地迎著他看了過去,竟然笑了笑。
這丘賢長得倒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除了那一頭白髮很是搶眼外,就是那一雙細長沒有絲毫溫度地眼睛特別明顯。
「可治。」
「此話當真?那還不快治。」
「但我有一個條件……」
掃視了眼這個滿是二氧化碳的屋子,曲仲挑了挑眉頭,等著對面地回答。
「大膽,你……」
扶著丘賢的小太監往前走了一步,憤怒地指著曲仲,大有立馬要把他拖出去地架勢。
可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踉蹌了幾步差點沒站穩,丘賢收回左手,對著曲仲冷哼:「你想要些什麼?」
而被一掌拍得差點跪下的小太監也不敢吭聲了,只老實地低垂著頭。
「呵呵!」輕笑了聲,曲仲乾脆撩袍坐到了床沿上,然後才開口道:「我說怎麼治,你們只能配合,不能有異議。」
剛才他給蘭北王診了脈,脈象混亂不堪,應該是好幾種不同地藥物在互相作用。
恐怕他現在昏迷不醒,這些御醫和大夫應該都開了不少的藥。
說不定是看大夫開了藥方幾天沒見效,這御醫就立馬又開了自己認為對的方子。
「這……」丘賢抬頭看了眼曲仲,有些猶豫道:「那我們如何得知,這藥有沒有效果。」
「若是被人指指點點,那我可是治不了。」
「你……」
「那在下就告辭了。」
彈了彈衣袍上不存在的灰,曲仲這才起身,背著手打算走。
他看電視劇里的高人都是這樣的,若是太輕易地就診治了,一定會被人看輕。
「慢著!」丘賢抬手,看了眼床上人事不省的蘭北王,只停頓了半晌,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依你所言便是,可……」
「沒有可是,我說能治,就是能治。」
曲仲抬手打斷還想說些威脅話的丘賢,一副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
這高人裝得,就是一個字——像。
對面之人一怔,顯然沒想到曲仲竟然如此自信,背著的手竟不由自主抖動了下。
屋子裡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走到床幔旁,曲仲伸手捻了捻這厚實的綢布,眸光一沉:「現在把屋子的所有幔布都取掉,把窗子打開。」
現在都是春天了,這還圍得這麼厚實,是怕睡著之人不夠熱嗎?
「照吩咐去做。」
輕輕閉上眼,丘賢豎起食指和中指,朝後揮了揮。
丫鬟開始動起來,一層又一層的床幔都被從架子上取了下來,屋子裡立馬亮了許多。
提起腳邊的藥箱,曲仲走到床邊,吹熄了床邊的燈籠,這才坐了下來。
就算旁邊有人說話動作,蘭北王都沒有意識,就連呼吸也輕輕淡淡的。
「我先把人喚醒,如何診治我會親口跟王爺說。」
一邊算是跟丘賢交代著,曲仲一邊取出銀針在帶來的藥瓶里攪了攪,然後開始給他針灸。
丘賢沒有出聲,眼睛只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床上之人。
等帶來的銀針已經全部扎在了指定的穴位上,曲仲這才趁著拿另一瓶藥的時候看了眼丘賢。
這個傳聞里冷酷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此刻滿眼都是擔憂和忐忑,就像是個看著自己晚輩的長者。
「蘭北王還在襁褓中時,咱家就開始服侍他了。」
這句像是解釋又像是回憶的話讓曲仲一愣,沒想到還能聽到宮裡的秘聞。
可是他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句話,所以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算是知曉了。
新拿出來的藥瓶剛一打開,一股濃烈的藥味瞬間飄滿了整個屋子,站在不遠處的丫鬟紛紛掩鼻壓抑著喉嚨里的咳嗽聲。
曲仲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捏著瓶子在蘭北王鼻端轉了兩圈。
「咳咳,咳咳。」丘賢也沒忍住,握拳輕咳了兩聲。
這幾聲咳嗽像是開關,整個屋子裡響起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有好幾個丫鬟甚至開始乾嘔。
床上躺著的人鼻尖聳了聳,身子有些微微地顫抖,曲仲見狀,立馬麻溜地就把身上扎著地銀針取了下來。
然後把床邊的藥瓶也塞了起來,這才轉頭衝著丘賢笑眯眯地說了句:「醒了。」
「什麼?」
被這句話一驚,丘賢也顧不上其他了,邊咳著就往床邊走。
果然,床上的蘭北王動了幾下手指,眼皮掙扎了半晌,最後終於緩緩睜開,只迷茫地看向了床邊的人。
豁!
這蘭北王閉眼的時候沒感覺咋樣,可他眼睛才剛睜開,曲仲仿佛看見一個絕世美男剛從床上醒來。
那雙清亮的眼睛讓這張臉增彩不少,如果不是生病的話,不知要迷倒多少無知女子。
「咳咳,丘叔。」
美男終於看清了床邊的人,他伸出蒼白的手,竟然還笑了笑。
丘賢冷酷地面具破裂,神情激動地朝前走了幾步,緊緊握住了蘭北王的手:「安林。」
這兩人之間的稱呼倒是讓曲仲響起從陸老二那聽來的皇宮秘聞。
聽說這丘賢自小被賣進宮,在宮裡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磨難才坐到了太監總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