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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34:03 作者: 二汀
    「咳咳,我先去院門口等你們啊。」

    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曲仲背著背簍溜出了大門。

    他昨天算是真正見識到劉氏的戰鬥力了,那手勁扭的耳朵能直接來個三百六十度轉體。

    揉了揉還在隱隱發燙的耳朵,曲仲無奈地聳了聳肩頭。

    好男不跟女斗。

    清晨的曲家灣空氣里都隱隱夾雜著一股泥土的清香。

    偶爾還會有一陣陣牛屎的味道傳過來。

    曲仲就蹲坐在門口,腦子裡想起自己在外公外婆家生活的幾年。

    那時候的他也是吃了不少外婆的竹條。

    最狠的一次是他把炮仗塞在了牛屎里,炸地滿院牆都是,那次外婆手裡的竹條都打斷了。

    好想回去看看過了這麼多年,院牆上的痕跡還在不在。

    「不會變成化石了吧。」

    托著腦袋,曲仲嘟囔。

    「曲二叔,去趕集呢。」

    正想得出神,一道捏著嗓子的尖細聲音響起,嚇了曲仲一跳。

    「嚇死人了,鬼叫啥。」

    這會天還沒怎麼亮呢,被這麼個聲音一嚇,曲仲立馬罵出了聲。

    等他拍拍胸口轉頭去看,才發現孟春元挎著個籃子正委委屈屈地站在旁邊孟家的大門口。

    手指間還絞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帕子。

    呵呵!這還委屈上了。

    「哦,孟大妮啊,叔沒瞧著人,對不住了啊。」

    皮笑肉不笑地應付了兩句,曲仲就沒打算搭理人了。

    大妮--

    被曲仲的稱呼噎了一下,孟春元不自覺地沉下了臉。

    她這個名字十幾年都沒人叫過了。

    這曲二叔莫不是故意寒磣她呢。

    「哼!」

    冷哼一聲,孟春元跺了跺腳,轉身進了自己家門。

    反正以後這曲仲也是被分出去的一個早死鬼,她也犯不著給他好臉子瞧。

    還有他那三個兒子,不過是一窩子臭蟲罷了。

    眼皮都沒抬,曲仲連個眼神都沒捨得給她,只自顧自地挪動著冰涼的屁股。

    這木頭做的門檻也這麼冰...

    「爹,我們走吧。」

    曲修齊牽著曲修綏從門檻旁邊擠出來,目光灼灼地盯著曲仲。

    臭小子..

    艱難起身,曲仲理了理坐皺的衣角。

    今天為了上縣城,他特意穿了柜子里最好的一套衣裳,甚至好好颳了鬍子。

    饒是這樣,曲仲覺得除了自己臉,其他地方還是不能看。

    這衣裳不知道是哪年買的,本來是深青色粗布,可現在早就成了灰色,連袖口都磨毛了。

    「爹,還不走。」

    曲修合背著個曲老頭專門做的小籮筐,回頭問。

    爺爺都說了,他們走路去縣城要兩個時辰,得快些走。

    「來了來了,你背的啥?」

    曲仲起身,低頭去看框子裡裝著的東西。

    「咱們的午食啊。」

    一臉看傻子的表情,曲修合不明所以地看著曲仲。

    他們肯定要晌午之後才能到縣城了,難道餓著肚子走路?

    額--

    臭小子--

    「看看不行啊。」

    氣鼓鼓地幾步超過了幾人,曲仲才不告訴幾人他們要坐馬車去呢。

    走三四個小時,何況還要抱著曲修綏,他才不是傻子呢。

    明明半小時的馬車就能到,何必去遭那罪。

    「爹,你抱著修綏啊。」

    看曲仲幾步就竄到了前面,曲修齊扯著曲修綏就往前面趕。

    跑得太快,還把跟不上步子的曲修綏給絆到了。

    「爹...嗚嗚嗚..」

    父子四人才走出大門沒幾步,曲修綏的哭聲就把在院裡的劉氏給吸引來了。

    「曲老二,你是皮還癢是不是。」

    隔著道院牆,劉氏的大嗓門響起,驚得剛進門的孟春元暗罵了聲潑婦。

    曲仲都能想像到她叉著腰,吊著三角眼的樣子。

    「抱抱抱。」

    一把抱起曲修綏,曲仲左手扯著曲修合,父子三人夾著尾巴一聲不吭地小跑起來。

    直到跑到官道上,曲仲才大大呼出口氣。

    被老娘支配的恐懼...

    「爹,咱們去縣城買啥啊。」挑挑揀揀從曲修合背簍里拿了個黑面饅頭,曲修齊才問道。

    低頭看了一眼,曲仲笑:「修齊,爹考考你,尊老後面是什麼?」

    以為曲仲這是在考自己呢,曲修齊連忙順嘴就接了下句:「愛幼。」

    答完,還特別自豪地挑了挑眉頭,就等著被誇。

    「那你讓弟弟背背簍。。。」

    陰惻惻地瞟了傻兒子兩眼,曲仲朝曲修合努了努嘴。

    大的手裡握著個饅頭,甩著兩隻胳膊,看起來好不愜意。

    而小的那個哼哧哼哧地背著,完全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被曲仲一瞅,曲修齊立馬把饅頭塞在嘴裡,忙不迭地把背簍換到自己背上。

    他也是一時大意了,怎麼就忘記了這茬。

    「回去抄寫一百遍。」

    嚴格奉行一天不罰上房揭瓦的教育理念,曲仲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又罰..」

    一陣哀嚎,曲修齊不敢質問曲仲,只能用力地踢著腳下的小石子出氣。

    以前曲家連寫字的紙都買的少,除了曲修言,其他的幾人都只能在學堂里寫上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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