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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2:27:22 作者: 小時你個渣渣
    等到史先生歇下來伸個懶腰時,猝不及防見旁邊坐了個黑衣女人,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你是誰?」這個女人也太詭異了些,一身黑不溜秋就算了,眼睛都蒙著還做出一副看書的樣子。

    傅杳將最後一頁翻完,舉著書側過臉來問他,「這《魏國冊》似乎不是完整的。」

    「對,」一說到書,史先生就沒那麼懼怕了,這是他最擅長的東西,「那本書還有下半冊,不過我沒找到。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問我。」

    「那你可知道鍾離止這個人?」傅杳問。

    「鍾離止?」史先生在嘴裡念叨了會兒這個名字,然後起身匆匆進了他的屋子。

    翻箱倒櫃了好一會兒,才又捧出一本書出來,一邊翻看一邊念叨:「大魏歷代皇帝沒有鍾離止這個名字,但是在皇子之中,確實有一位恪懷太子止。這位太子後來戰死於河西,有關他的記載並不多,史書上也就只有隻言片語。」

    傅杳將那本書接過來一看,相對於當朝皇帝的那句,有關於太子止的話確實只有短短的一句。

    「昭光十六年,太子止戰死於河西,諡號恪懷。」

    但是順著這句往下看,能窺見當初的往事一角。

    太子止戰死後,同年皇帝駕崩,皇五子繼承大統,也就是後來的魏世宗皇帝。魏世宗是一個不錯的皇帝,但同時也是個手段狠辣的帝王,後世對於他的褒貶一直就沒統一過。

    可這位到底還能通過史料記載去判斷是個什麼樣的人,而本該繼承大統的太子止卻是一團迷霧。

    將書合上,傅杳問史先生道:「當初魏世宗一共兄弟幾個?」

    史先生想也不想就道:「魏世宗是恪懷太子的胞弟,至於其餘的皇子歷史留名的沒幾個,只有一位皇八子被封為平王,一身都在西北征戰,最後二十六歲那年戰死在嘉峪關。」

    「這個平王叫什麼?」

    「鍾離臨。」

    傅杳點點頭,將書還給了他,「謝了。聽說你要編書,以後你編書所需要的花銷,書院都給你包了。」

    「當真?」史先生先是一喜,但很快又疑惑道:「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

    「你不覺得你現在問這個問題太晚了?」傅杳道,接著她又嗅了嗅,一臉嫌棄道:「你是多久沒洗澡,這酸菜味……財神都要被你熏走了。」

    史先生嘿嘿一笑,「這不是忙嘛。」

    傅杳才不管他這些,捂著鼻子道:「以後洗一次澡領一次錢,沒洗免談。錢找六安先生領。」

    「當真?」史先生生怕她反悔一樣,美滋滋的跑去洗澡去了。

    看著他的背影,傅杳將那本書又翻看了一下,再次重新放了回去。

    史書上的寥寥幾筆,概括的卻是一個人的一生。塵封的歷史之下,多的是不可窺見的謎題。

    鍾離止是太子止嗎?

    夜晚,傅杳來到皇宮。劍再次出竅,五殿下體內的執念果然再次出現。

    「你叫什麼?」傅杳問他。

    男人搖頭,「我忘了。」

    「鍾離臨是你嗎?」

    男人似乎陷入了回憶。接著,他又重新回到了嬰兒的軀殼內。

    月色透過窗戶照在傅杳的身上,她將爬滿鏽跡的劍身抽出,看著上面龍飛鳳舞的「鍾離」二字,聳了聳肩,「行吧,我承認我有點過分好奇了。你就當我漫漫人生太過無聊,想找點樂子吧。」

    第72章

    翌日,傅杳正在品嘗趙興泰嘗試的新品——豆腐皮包子時,六安先生來訪了。

    趙興泰對於任何能品嘗他手藝的人都歡迎,六安先生一坐下,他立即就把包子粥端了上來。

    傅杳原本以為他有話要說,結果六安先生吃完朝食,什麼話也沒說,繼續下了山。

    第二天早上,他又準時出現。

    一連好幾天都出現後,傅杳實在不想對著他這張褶子臉,乾脆放下筷子道:「有話就直說吧。」

    「觀主誤會了,我只是想來試試趙小哥的手藝。」六安先生慢吞吞道。

    傅杳一時有些痛心疾首。

    一開始見到六安先生時,多么正直的老頭啊,現在也會學著說話拐彎抹角了。

    還是三娘過來在她身邊低語道:「這段時間,山下書院捉襟見肘,銀子不多了。再加上史先生一天洗二十次澡去找老先生要錢,老先生沒得法呢,只能是上山來找您了。」畢竟您才是罪魁禍首。

    「一天洗二十次?」傅杳覺得自己低估了某些讀書人的臉皮厚度。

    「是的。總而言之,這是找您要銀子來了。」

    傅杳頓時笑了,她熱情地招待六安先生道:「老先生你想吃啥都行,興泰肯定會滿足你。那個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你了。」

    開玩笑,她現在欠了一屁股債,哪還有銀子給他。

    就知道觀主要跑路,三娘抿嘴一笑,跟了上去。

    兩人進主觀後,傅杳突然轉身,看著三娘道:「話說,當初你不是說要給我賺錢來著?你再這樣下去,要什麼時候才能贖身哪。」

    三娘身形一滯,她確實忘了這事。

    「看來你現在在我身邊呆得很安逸,」傅杳道,「連初心都忘了。」

    三娘無言以對。

    她確實忘了還要復活的事。

    剛死的時候,她還一心還惦記著人間的生活,但是現在和活著也沒有多大差別,而且跟在觀主身邊,還能夠見識到各種不同的人和事,她不免生出懈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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